轉身退下前,再次掃了一眼林灼灼那張緋紅臉,勾唇一笑。然後,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快步出了崇政殿宮門,拐個彎,愉快地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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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走後,蕭盈盈帶著女兒也朝崇德帝告辭,因著湘貴妃正在病中,崇德帝怕探病反倒影響了湘貴妃休息,是以暗示蕭盈盈母女今日不必前去探望。
蕭盈盈隻得作罷,一刻鐘後,帶上女兒坐上回府馬車,出了宮。
馬車剛出了宮,駛上人聲嘈雜街道,馬車裡蕭盈盈就問上了:“灼灼,四皇子後背上紅唇印子,是不是你不小心弄上?”
林灼灼:……
都出了宮了,那茬事還沒過去啊?
林灼灼迅速紅臉垂下頭,不安地攪動手指頭,這模樣仿佛在乞憐,娘,女兒已經臊得不行了,能彆再問了麼。
蕭盈盈果然不再問了,女兒反應已經承認了一切。
換句話說,先頭崇政殿裡四皇子描述畫麵,全是真,女兒一頭衝上去,撞上了四皇子後背,有了嘴唇觸碰。
頓了兩頓,蕭盈盈撫摸女兒腦頂,寬慰道:“灼灼,沒事,你們是表兄妹,不小心碰撞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
原本女兒已經與太子定親了,再與四皇子鬨出這樣肌膚相親來,哪怕是表兄妹也不大好。但既然太子敢做出與林真真偷情事,那這樁親事哪怕還沒退成功,在蕭盈盈眼底也不作數了,視女兒為自由身。
自由身麼,那麼點點觸碰,又不是故意,在民風開放大武王朝,壓根不算個事。
也不知是娘親安撫起了作用,還是怎,反正林灼灼頃刻間釋然了很多,繃緊麵皮鬆了下來。還主動抬頭與娘親聊起了天:
“娘,先頭您和皇舅舅在聊些什麼,可是有提到東南沿海戰事?”
蕭盈盈多聰明人啊,立馬猜出女兒是想詢問蘇炎事,直接道:“今兒你皇舅舅大大讚賞了蘇炎一番,說是太子和蘇炎抵達後,蘇炎提出戰術戰略很有用,倭寇之戰逐漸扭轉戰局。後來你爹爹也去了,我大武王朝就更是實力大增,漂漂亮亮乾了一仗大,小戰役裡也鮮少有失敗。”
聽聞戰局開始扭轉,林灼灼心下一鬆,為東南沿海百姓感到欣慰。隨後疑惑也隨之誕生:“娘,你說蘇炎一心輔佐太子,是因為他公私分明,還是因為……還沒察覺出太子和林真真事?”
蕭盈盈搖搖頭:“這個隔得太遠,見不到蘇炎本人,不好猜。回頭給你爹爹去封信,讓你爹好好觀察一番,興許會有答案。”
林灼灼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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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年後,東南沿海,月夜。
今日又乾下一場硬戰,太子盧湛興奮得舉辦慶功宴。
因著戰事頻繁,城裡城外均在抗戰,還堅持營業酒樓不多,太子盧湛隨意挑選了一家距離軍營近酒樓,小小辦了一場慶功宴,也算是鼓勵大小將軍氣勢。
“蘇炎,你真不愧是咱們軍師,妙計一條又一條,孤佩服得緊呐!”太子盧湛端起酒杯站起身,朝鄰桌蘇炎敬酒,“這杯酒,孤必須敬你!來,咱們君臣一心,一乾到底!”
說罷,太子盧湛率先仰頭,一飲而儘。
能得到當朝太子開宴時第一杯敬酒,絕對是最高規格禮遇,一時在座將領沒有不豔羨。但豔羨歸豔羨,他們也曉得,蘇炎是實至名歸,當得起。
蘇炎站起身,搖著酒杯立在那,卻隻是麵色平靜地凝視太子一飲而儘,心頭半點喜悅都無。
太子可是背著他,與他未婚妻偷情男人啊,給他蘇炎戴上了綠油油大綠帽,可悲是,他蘇炎一個妙計又一個妙計地救下了當地百姓,為百姓們打下一場又一場勝仗,勝仗果實卻被太子戴在了頭頂,為太子增添光彩了。
救百姓,蘇炎心甘情願,但為太子臉上貼金,蘇炎卻是肉疼心也疼。
半點歡喜均無。
手指捏著酒杯,遲遲未喝。
“蘇炎,太子乾完了,輪到你了,快喝啊!”一堆將領起哄,一時場麵非常熱鬨。
鎮國大將軍林鎮山(林灼灼之父),以為蘇炎謙虛,不好意思在他這個鎮國大將軍麵前,第一個被太子稱讚和敬酒,才有些猶豫沒趕緊喝了。
其實,按理來說,林鎮山作為赫赫有名一代名將,在倭寇戰役裡也是扛把子人物,又是太子準嶽父。這樣身份和地位,太子理應先敬酒林鎮山才對。
但是林鎮山也確實被蘇炎才氣所震撼,被蘇炎這段時日拋出一條條戰略戰術所震驚,對蘇炎欣賞得不行啊,是以甘願讓出這個被第一個敬酒名頭。
林鎮山見蘇炎猶豫不喝,忙鼓勵似拍打蘇炎肩頭,點頭笑道:“喝了吧,該當!”
主位上太子盧湛,捏著空酒杯,笑望了一眼識趣林鎮山。太子自然曉得,按著輩分和地位應當先敬酒林鎮山這個準嶽父才對,可心頭就是莫名不大樂意,仿佛這般就會虧欠了他林真真似。
再說了,有婚約在,林鎮山跑不掉,思之再三,太子還是做出先拉攏蘇炎事。
率先給蘇炎敬了第一杯酒。
蘇炎被林鎮山拍著肩頭一勸,笑了笑,最終在一片起哄聲中嘴唇挨上了杯沿,仰頭,一飲而儘。
烈酒過喉,非同一般刺激,那番刺激倒是稍稍壓下了蘇炎心頭悲涼。
不甚酒力蘇炎,一杯烈酒下去,便有些個頭暈難受,繼而體力不支。
林鎮山忙扶住蘇炎胳膊,搖著頭笑道:“真真是書生啊,這點酒就上了頭。”
這時,太子盧湛開始了第二杯敬酒,這第二杯可是躲不過了,隻能敬酒林鎮山這個準嶽父。
敬酒前,太子心頭還默默對林真真說了句“真真,孤不是因為他是林灼灼之父而敬他,隻是因為他是得力乾將,你不要誤會啊”。
說罷,太子才笑著開口朝林鎮山說敬酒詞。
林鎮山喝酒期間,已有士兵上前攙扶明顯上了頭蘇炎退出宴會廳,徑直回酒樓廂房休息。
太子盧湛瞥見了,唇邊隱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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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廂房,士兵攙扶蘇炎躺在床榻上後,便按照太子交代火速出去了。
剛闔上門沒多久,一個美貌姑娘披著浴袍,從東邊淨房緩緩走了出來。
兩條修長白腿露在粉紅色浴袍外,就這樣,最終站定在了蘇炎床榻前。
床榻上蘇炎渾身不舒服,大約是太過燥熱了,已經開始胡亂拉扯著身前衣襟,似乎敞開些,再敞開些,吹吹涼風,就能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