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湛驚覺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容忍不了!
下一刻,馬車內伺候的小太監阿福,放下撩起一絲細縫的窗簾,顫抖地朝他道:“太子殿下,不,不好了……四皇子他……騎著高頭大馬,領著將軍們跑到您前頭去了……”
“什麼?”盧湛一驚,不僅四皇子跑他前頭去了,連那些將軍們都跑到他前頭去了?
還有沒有規矩了?
他可是太子殿下呀,怎的集體越過了他去?
盧湛不信!
瘸著腿,跌跌撞撞來到窗簾處,盧湛偷偷摸摸撩起窗簾,要自個親自瞧個究竟!
然後,下一刻……
該死的,隻掀開一絲絲簾縫,居然隻能瞧到街道旁的老百姓,隊伍前方和後方丁點都看不見。
除非整個腦袋探出窗外,才能瞧得到隊伍前方,可那樣……他的臉就全部暴露出去了……
思及此,盧湛一陣膽顫,抓著窗簾的手,遲遲沒有勇氣掀開更大,麵部更是不敢全部探出去。
隻一個勁地問小太監:“你確實看到四皇子不守祖宗規矩,騎著馬越到孤的前頭去了?”
小太監使勁點頭:“奴才看得清清楚楚,四皇子千真萬確騎馬越到了最前頭,不僅他自個如此,還帶領著那幫將軍,全都越過了您,跑前頭去了。奴才若有一句不實,天打雷劈!”
盧湛聽了,握緊拳頭,氣得渾身顫抖:“該死的老四!不給孤難堪,他就活不下去是麼?”
他盧湛如今還是太子殿下呢,在大軍裡居然排不到領頭的位置,這便算了,老四好歹也是皇子,讓著點老四,也不算太難堪。
但老四讓那群將軍都越過了他去,讓他堂堂太子墊後,算怎麼個事?
盧湛一時氣得雙腿發抖站不穩,一下跌坐在側位上,然後疼得“嗷嗚”一聲叫了出來,摸著右腿上的傷口齜牙咧嘴。
小太監趕忙跪在馬車地上,雙手給太子輕輕地按揉傷口。
話說,盧湛的右腿不是先前都好得差不多了嗎,隻是有點瘸,並不怎麼疼了啊,怎的今日又疼得齜牙咧嘴起來?
呃,這個……
不就是先頭四皇子帶著大軍一陣狂奔麼?那個生死時速啊,有心裡準備的人,都在馬背上顛簸得不行,太子盧湛這個沒心裡準備的人,一個震蕩猛烈襲來,直接就從木榻上撞到了地上,恰好率先落地的是右腿。
當時,撞得那個痛喲!
罵罵咧咧的,盧湛簡直都不想活了!
最後,還是心裡頭一個勁默念“真真”,輕輕喚著“真真”的名字,想著林真真甜美的小模樣,才熬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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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林灼灼歡歡喜喜瞧著自家爹爹策馬入了城門,然後再癡癡眺望爹爹的背影漸漸遠去。
“郡主,咱們也跟著走吧?”蘇老夫人帶著蘇夫人,行至蕭盈盈跟前,笑道。
蕭盈盈笑著點頭:“走吧,咱們不緊跟著點,等會他們先抵達宮門,還得在那等咱們,倒是白白耽誤了團聚。”
原來,依著大武王朝的規矩,凱旋大軍進入城門後還不能散,得一路前行,好好兒給老百姓瞧瞧大軍的威風,直到大軍行至宮門前,跪地向皇上山呼過“萬歲”後,才能散去,各自回家。
換句話說,前來城樓迎接,隻是親眼見證大軍的高光時刻,要想真正的與軍人擁抱上,互訴衷腸,得去宮門口接人才行。
所以呀,蕭盈盈以及蘇老夫人他們,眼下就是要乘坐馬車追去宮門,好真正的團聚上呢。
“娘,快走,快走。”林灼灼見爹爹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了,急哄哄的,拉著娘親手臂就要下城樓。
這時,城樓上的貴人全都要下城樓,樓梯隻有一個,隻能依著地位高低一個府上一個府上的下,林灼灼挽著娘親,直接尾隨在攝政王、攝政王妃的身後下去了。
剛出樓梯口,林灼灼迎麵望見一輛隨軍的馬車,正從城門外緩緩地駛進來。
突然,林灼灼好似看到了什麼新鮮事,眸中一亮。
然後,忍不住推了娘親一把,指著笑道:“娘,您快看那輛馬車,窗簾中間彆著一個什麼東西呀?真新穎彆致,我都沒見過呢。”
蕭盈盈聽了,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然後也跟著眼前一亮。
隻見那輛馬車的窗簾正中央,懸著一個小糖人似的精致玩偶,玩偶的頭發是金色的,長長的金發隨風蕩起,美不勝收。
“娘也沒見過也,金色的頭發,有意思。”蕭盈盈笑道,“也不知是哪位將軍的家眷,手巧,心思也巧。”
走在前頭一些的攝政王和攝政王妃也聽到了,順便瞅了那輛馬車一眼,然後,就雙雙怔住了。
“王爺,那個不是你當年……”攝政王妃碰了碰攝政王的手背,悄聲暗示。
攝政王丟給王妃一個“你先冷靜”的眼神,然後拉了王妃的手先登上前往宮門的馬車。馬車內,攝政王火速喚來貼身小廝,撩起窗簾一角,低聲吩咐了幾句話。
就見小廝立馬點頭,火速翻身上馬,安排什麼事去了。
這邊,攝政王妃情緒已經激動到不行,雙手抓住攝政王手臂,顫聲道:“王爺,是不是咱們的鈴兒回來了呀?你說是不是啊?”
攝政王輕拍王妃手背,很是冷靜:“眼下做判斷,還為時過早,興許隻是……人家撿到了鈴兒的玩偶。”
聽到這話,攝政王妃簡直要淚崩了。
攝政王隻是不願意王妃希望太大,失望太大,才如此先給了一棒子。最後見王妃眼眶都赤紅了,才忍不住低聲安慰道:
“稍安勿躁,等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