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林灼灼小聲將太子先前的瘋言瘋語說了,什麼“因愛生愛”,什麼“故意刺激他”,通通都告知了娘親。
蕭盈盈聽了這個,立馬朝太子盧湛望去,恰好此時太子正不懷好意地盯著女兒瞅。蕭盈盈見了,護女心切,立馬雙目狠狠地瞪了回去。
偏生蕭盈盈瞪時,盧湛已收回了視線,是以絲毫不知自己被瞪了。
“彆搭理太子,一個臭.狗.屎而已。太子敢如此騷擾你,等著,娘等會就跟你皇舅舅告狀去,讓太子今年都禁足東宮出不來!”
人都出不來,看太子還怎麼騷擾女兒!
蕭盈盈氣壞了,說這話時,是死死瞪著太子盧湛說的。
“好了,娘,彆生氣了。今兒是皇舅舅的生辰,女兒不想給皇舅舅惹事,想讓皇舅舅開開心心的過完今日。”林灼灼抱住娘親胳膊,小聲道。
蕭盈盈一聽有理,便摸著女兒腦袋,點點頭道:“好,娘知道了,過幾日娘再跟你皇舅舅告狀。今兒個,你就跟在娘親身邊,哪都不許去,免得著了太子那個瘋子的道。”
林灼灼點點頭,有了先前後殿的恐怖經曆,她可是不敢單獨走動了,丁點都不敢。
林灼灼有了娘親的保護後,被太子弄出來的那股子發毛之意,立馬散下去了。反倒是娘親一直有些氣呼呼的,林灼灼過意不去,這麼大了還總要娘親給自己操心,便想著儘力回報娘親。
怎麼回報呢,瞅了一眼矮桌上的菜肴,林灼灼曉得娘親愛吃清炒筍尖,便自己嘗了一口,覺得口感很不錯,娘親肯定愛吃,便孝順地夾了幾筷子,擱到娘親身前的盤子裡:
“娘,吃幾片筍尖,是壇子裡的,酸酸的,脆脆的,肯定符合您的口味。”
蕭盈盈見了,立馬給麵子地吃了,邊吃邊誇道:“還是灼灼眼光好,這是今日吃到的最爽口的菜了。”
林灼灼見娘親果然喜歡,又孝順地多夾了幾筷子。
於是,兩個毫不知情的母女,就這樣,在溫情脈脈的互動裡,將下過瀉藥的清炒筍尖吃了好些。
這樣的一幕,看得太子盧湛眉眼都禁不住樂了,拉起廣袖遮麵,笑得眉眼彎彎,甚至還“吱吱吱”的,像隻小老鼠一樣樂出了聲。
身後站著的小福子:……
太子殿下,您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就算蕭盈盈終於中招了,您心裡頭樂嗬樂嗬就好了,用得著麵上都笑成這樣?
小福子真心覺得自家主子,越來越控製不住他自己的情緒了,喜怒哀樂全都擺在明麵上,絲毫掩飾都不會了。
唉,小福子愁得慌。
~
今日是崇德帝的生辰,這樣舉國同慶的大喜日子,崇德帝哪能沒有臣子敬酒?在往年,簡直是一杯接一杯地往肚裡灌。
不過,今年……
“賢哥哥,彆喝了,酒喝多了傷身”
南宮湘不知何時,已經被崇德帝拉著坐到了他的龍椅上來,夫妻倆並坐。南宮湘一把扣住崇德帝去端酒杯的手,心疼似的小聲道。
“朕號稱千杯不醉,這麼幾杯酒而已,不礙事。”崇德帝小聲在南宮湘耳邊,笑著解釋道。
“可我不喜酒味,臭。”南宮湘扣著崇德帝的手,始終不放,另一隻手還在她自己鼻端下扇了起來,一副嫌棄酒味臭的模樣。
見她蹙眉嫌棄的樣子,崇德帝忽地笑起來:“湘兒,敢情是你討厭酒味啊,不早說。”
說罷,崇德帝朝身後立著的福公公喊道:“叫宮女來,將桌上的酒全撤了。”
福公公:……
不是吧,皇上可是酷愛喝酒的,從學會喝酒那日起,幾乎每逢宴會,都要一醉方休,都成了傳統了。自然,醉倒的都是那些朝臣,皇上這個千杯不醉隻管一杯接一杯喝下去,享受著“永不醉”的快樂。
今兒個,為了湘貴妃,這個老傳統要打破了?
福公公等了一會,見崇德帝沒有撤回成命的意思,忙指揮幾個小宮女上去,將龍案上的酒壺、酒杯全給撤走。
“湘兒,這上頭擺放的東西,還有什麼是你不喜歡的?一並給撤走。”崇德帝捏著南宮湘的手,像寵溺小姑娘似的,小聲詢問道。
“沒有了。”南宮湘輕輕搖頭。
“有的話,一定要說,朕是你夫君,沒有什麼不可開口的。”崇德帝滿心裡疼她,可這麼些年湘兒就沒赴宴過,宴席上有沒有她忌諱的東西,崇德帝確實不清楚。
崇德帝隻知道,湘兒飛霞宮裡的膳食都非常簡單,也很清淡,除了那幾樣常吃的菜,甚少見到彆的菜式,偶爾添加幾樣,也是因為有他在,照顧他的口味。
正在這時,蕭盈盈帶了女兒上前來敬酒。
福公公遠遠見了,心下咯噔一下,完了,湘貴妃前腳才不許皇上喝酒,蕭盈盈後腳就前來敬酒了。若是旁的大臣來敬酒,福公公隻需關鍵時刻替皇上將酒喝了便是,絲毫不帶顧慮旁的。
可敬酒的是蕭盈盈……
福公公覺得,皇上當真是不好拉下那個臉,讓他福公公去擋酒啊。
你想呐,前頭大臣和內外命婦敬的酒,皇上都一一喝了,輪到蕭盈盈,卻一口婉拒,換成他福公公喝?無論拒絕之詞是什麼,被“千杯不醉”的崇德帝拒絕,蕭盈盈都要落個沒臉。
依著崇德帝素來對蕭盈盈的疼愛,鐵定是舍不得蕭盈盈沒臉的。可若皇上不拒絕蕭盈盈敬的酒,一口乾了,那湘貴妃又該鬨情緒了。
崇德帝當真是夾在兩個白月光裡,左右為難啊,怎麼做都得得罪一個。
思及此,福公公都一陣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