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剛醒,虛弱著呢,彆說話了,你聽朕說就好。”正在這時,林鎮山給崇德帝搬來一張椅子,崇德帝便在椅子裡坐了,然後清了清嗓音,朝蕭盈盈歎口氣道:“盈盈,今日之事,是朕對不住你和灼灼,盧湛那個孽子……朕已經廢黜了他的太子之位,圈禁一生,算是給你和灼灼一個交代。”
“表哥。”蕭盈盈朝崇德帝投去一個感恩的眼神。
“盈盈,是朕沒將盧湛那個孽子教好,竟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你們母女,朕心頭是深深的歉意啊。”崇德帝說這話時,語氣非常誠懇,目光裡也飽含內疚。
崇德帝確實非常內疚,先有盧湛與林真真偷情,給儘了林灼灼難堪,後有盧湛當眾調戲林灼灼,投毒蕭盈盈,這一串的醜事下來,崇德帝都有些無顏麵對蕭盈盈了。
“皇舅舅,不關您的事,是三表哥他……自己不好。”莫名的,見到皇舅舅如此自責,林灼灼心生不忍,一把抱住皇舅舅肩頭,忍不住安慰道。
“表哥,盈盈不怪你。”蕭盈盈靜靜望著崇德帝,說了這一句肺腑之言,旁的客氣話一句沒說。
崇德帝聽了,倏地一笑,默契地知道盈盈是真的沒怪他。
隨後,崇德帝又微笑著拍了拍林灼灼肩頭:“好,你們母女都沒怪朕,朕就放心了。朕還有旁的事要處理,就不多逗留了。”說罷,崇德帝吩咐盧劍,“老四,你好好替父皇護送他們一家三口回府。”
“兒臣遵旨。”盧劍領命道。
崇德帝又與林鎮山說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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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帝來探望蕭盈盈時,大皇子府裡也來了一位貴客。
彼時,盧玨正坐在內室的臨窗長榻上,與嬌妻傅柔嘉在窗下共讀一本書,聽聞攝政王來了,已經抵達大門口,盧玨心頭滿心歡喜,忙攜了嬌妻前往大門口迎接。
“二皇叔怎麼來了?也不早點派人通知侄兒,侄兒也好出門遠迎啊。”盧玨對攝政王那是笑容滿麵,充滿了熱情啊。
能不充滿熱情麼,投毒之事處理得這般乾淨,背後可少不了大理寺的協助呢。而大理寺如今正在攝政王的掌管之下。
換言之,沒有攝政王的放水,盧玨今日未必能做到全身而退。
“侄媳婦見過二皇叔。”傅柔嘉也熱情地迎了上來,笑容滿麵地請攝政王去上房坐。今日投毒之事她毫不知情,但傅柔嘉知道攝政王一向很照顧自己夫君,抱著感恩之心,傅柔嘉一如既往地對攝政王熱情相待。
卻不想,今日的攝政王麵上沒有往日的笑容,隻朝傅柔嘉淡淡點了點頭,客氣話都沒一句。
傅柔嘉微微一愣。
盧玨見了,隱隱猜到攝政王應該是有事要與自己單獨交代,遂朝妻子笑道:“我陪二皇叔去花園裡散散步,你去安排人備上一壺好茶和果子點心,等會兒送去後花園的涼亭裡。”這便是打發妻子走的意思了。
傅柔嘉沒多想,立馬笑著點頭,自行去了。
妻子走後,盧玨立馬朝攝政王道:“二皇叔,您可是有話要與侄兒說?直說便是,侄兒都聽著。”盧玨對攝政王的態度,那是說不出的恭敬。
攝政王也沒客氣,命令身邊的奴才站遠些,便開門見山道:“三皇子,你今日這事委實做得有些過了,好端端的,你去動蕭盈盈做什麼?還使用投毒那等下三濫的手段!本王早就跟你說過,拉太子下馬,自有盧劍去操心,你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何必中途參一腳,險些露出馬腳來?”
今日這事,攝政王心頭當真很不恥,大丈夫要奪天下,也該是男人間的事,去謀害蕭盈盈一個女人,有意思嗎?
盧玨聽了這話,麵色微微不愉。
還不等盧玨回答,攝政王又道:“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下回彆再使了,本王隻幫你兜底一次。再有第二回,你就自求多福。”
這話說得是相當不客氣了,簡直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訓,訓得盧玨跟個孫子似的。
偏生盧玨還不能發火,論靠山,攝政王是他最大的靠山了。要想坐上那個位置,就絕對不能得罪了這個大靠山。
遂,盧玨很快順著攝政王的要求,點頭認錯道:“二皇叔,侄兒知錯了,日後一定不再使用這些旁門左道,下不為例,您看侄兒行動就是。”
盧玨麵容虔誠,聲音也是說不出的誠懇,攝政王聽了,麵色好了很多,道:“好,知錯就改,你就還是本王喜歡的好侄兒。”
說罷,攝政王又叮囑了盧玨一些朝堂之事,挑選了兩件大事點撥他一番,就盼著明兒早朝時,盧玨能見解獨到,博得崇德帝的喜歡。
但是,攝政王怎麼都沒想到,他前腳坐上馬車出了大皇子府的門,盧玨後腳就對著他離開的方向露出不滿:“下三濫的招數?能達到目的就行,何必那般迂腐?”
正在這時,大皇子妃傅柔嘉帶著丫鬟端上茶水點心來了,抵達後花園,哪哪都尋覓不到攝政王和盧玨的身影,叫來園子裡伺候的丫鬟一問,竟是攝政王已經乘坐馬車走了。
“才一刻鐘不到,二皇叔竟走了?”傅柔嘉微微蹙眉,以往攝政王來了府裡,最短也要坐上小半個時辰呢,總是要指點大皇子好一陣的朝務,將那些朝堂之事掰開了、揉碎了地分析一通。
恰好,遠遠瞧見盧玨送完攝政王回來了,傅柔嘉便快步迎上前去,不解地朝盧玨嘀咕道:“二皇叔今日怎的也不多坐一會,走得那般急?”
盧玨自然知道,不就是攝政王心底有些瞧不上他的下三濫手段,特意過來耍一通威風罷了。耍威風麼,自然是耍完就走,速戰速決,更有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