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大皇子盧玨絲毫不知自己的“假二郡主”已經被發現,從莊子裡出來,踏著落日餘暉,快馬奔回大皇子府時,整個身心都是舒暢的。
來到後院,見傅柔嘉坐在東側間的臨窗榻上刺繡,窗戶是敞開的,她一張小臉微微低垂,麵上打著紅彤彤的落日餘暉,靜靜坐在那兒說不出的乖巧。
隻一眼,盧玨胸腔裡騰起一股說不出的憐愛。
傅柔嘉正繡著鴛鴦的眼睛呢,忽地察覺好似有人在瞧自己,很自然地抬頭望向窗外,然後就對上了盧玨癡癡凝望自己的眼神。
傅柔嘉迅速羞澀地垂了眸,頓了頓,再次抬眸……咦,窗外的男人不見了。傅柔嘉忍不住張大了眼對著窗外張望,可從院子裡的花圃到兩側的抄手遊廊,均不見夫君的身影。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傅柔嘉抬手揉揉雙眼,喃喃自語。
正在這時,腰身忽地一緊,後脖子處還傳來熱乎乎的氣息,傅柔嘉本能地一驚,一回頭,卻對上了盧玨的臉。傅柔嘉笑著捶打男人肩頭:“你怎麼這麼壞,故意嚇唬我……”
“甜蜜嗎?”盧玨邊親吻傅柔嘉脖子,邊喃喃問。
“嗯。”傅柔嘉臉蛋微微泛紅,垂眸回應。
她這乖巧的小模樣,盧玨愛不釋手,邊吻她邊擁著她倒在臨窗暖榻上,就去拽她衣裳。傅柔嘉忙要阻止,天還沒黑不說,窗戶也還敞開的,可今日的盧玨顯然比往日不可控,身體裡那股勁讓他壓根把持不住自己……
走廊上守門的幾個小丫鬟,正安安靜靜守著門呢,忽地聽到一陣異樣的動靜,起先沒反應過來,待明白過來後,一個個都臊紅了臉。
正在這時,擺飯的婆子端著托盤從走廊那一頭來了,守門的大丫鬟一瞧,叫也不敢叫,急急忙忙打手勢阻止。婆子先是沒看到,待她看到時已晚,隻見窗戶下的長榻上一個男人光著後背在那一起一伏,長榻上的矮幾都被擠到一邊去了……
瞥見這一幕,婆子臊得險些想瞎了自己的雙眼,趕忙端著飯菜哆哆嗦嗦地後退,結果,大抵是太過驚慌,後退時腳步一個踉蹌摔倒了,瓷碗瓷盤“劈裡叭啦”碎了一地。
這般大的動靜,傅柔嘉顯然聽到了,一抬頭,窗戶還敞開著的呢,臊得渾身都泛紅,想開口讓盧玨停下,可今日的盧玨也不知是怎麼的了,興致就是那般好,壓根不肯停。
這場地動山搖,直到半個時辰後,才結束。
“殿下,您今日過於……胡鬨了。”傅柔嘉披上衣裳,第一件事便是趕緊關窗,然後紅著臉朝盧玨控訴。
盧玨靠在壁上,一邊欣賞著傅柔嘉穿衣,一邊笑道:“誰叫你那般美,讓夫君情不自禁了。”
傅柔嘉穿衣的動作一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垂眸羞澀一笑,然後邊穿衣裳,邊想,這就是嫁給愛情的好處了吧,成親五年了,她的玨哥哥還待她如初。
盧玨靜靜瞅著臉蛋紅撲撲的傅柔嘉,這一刻,盧玨分外慶幸自己娶妻時年紀小,不管不顧地娶了愛情,如今才能蜜裡調油。
大抵是自己婚後的小日子甜甜蜜蜜的,忍不住就想將彆人給比下去,這一比啊就又想起四弟盧劍來,盧玨唇邊不禁一個嘲諷的笑。
這個冷笑恰好被剛剛整理好衣裙的傅柔嘉瞧見了,她忍不住問:“殿下,您……這是在笑什麼?”不會是她哪兒做得不夠妥當,被嘲笑了吧。
“沒事,我就是不經意又想起四弟和林灼灼了,還是本皇子幸運,娶了愛情,不像工於心計的四弟,一心隻想娶權勢,好上位。”盧玨優越感十足,一把摟了傅柔嘉笑道。
傅柔嘉聽了,仔細回憶一番,輕輕搖頭道:“殿下,應該不是吧,我瞅著四弟好像挺喜歡林灼灼的,他倆今日手牽手從禦花園裡走過,幸福感撲麵而來。幸福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眼角眉梢都有跡可循。”
卻不想,聽了這話,盧玨立馬嘴一癟,大聲否決:“那是你太單純,才偽裝不出來,似四弟那樣擅於作戲的,想要偽裝出幸福感,簡直如一二三那樣簡單。”
被盧玨大聲一反駁,傅柔嘉哪怕內心並不讚同,也不大敢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了,為了四弟一個外人,惹得自己夫君不愉快,委實有些不明智。
遂,傅柔嘉溫柔地靠向夫君肩頭,溫順道:“嗯,還是咱倆幸福。”
聽了這樣服軟的話,盧玨似乎心頭還不得勁,繼續嘲諷盧劍道:“四弟為了權勢去追求林灼灼,成親後就曉得日子有多苦了。”
這婚姻可不是牽牽小手、親親小嘴那般簡單,每一個日夜都要捆綁在一起呢,從一日三餐的飲食習慣,到對方對身邊諸事的思維看法,全都要一一契合,才能甜蜜幸福。
四弟工於心計,處處算計,凡事都要利益最大化,娶個同樣工於心計的姑娘,恐怕才能彼此理解,彼此成全,彼此扶持著一路走下去。林灼灼單純又天真,整日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好夢境裡,一旦看到盧劍黑化的那一麵,嚇都要嚇死了,哪裡還愛得起來?
怕是成親沒多久,林灼灼又要囔囔著和離了。
咳咳,也不知盧玨哪裡跑來的優越感,如此詆毀盧劍和林灼灼,看看盧玨自己,好似他不是黑心腸的人,好似他是什麼牲畜無害的白蓮花似的。光曉得抹黑人家盧劍,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是個什麼好貨色。
可惜,盧玨注定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自我感覺好得很呢,是以滔滔不絕,在傅柔嘉耳邊嘀咕了很久,一字一句都是在訴說,等著盧劍成親後好看笑話。
傅柔嘉一句話都不敢反駁,隻一動不動靠在男人肩頭,靜靜聽著。
終於,盧玨吐槽完畢,好心情地玩弄傅柔嘉秀發,笑道:“好了,咱倆不說四弟了。明日,你想去哪遊玩?去桃花山接著賞桃花,還是去東頭的湖泊乘坐烏篷船,在湖邊垂釣?”
“又可以出去玩嗎?”傅柔嘉很是驚喜。
要知道,這大半個月以來,盧玨幾乎隔三差五就帶她出門,委實有些太過頻繁了。頻繁到傅柔嘉都有些宛若夢中,不大敢相信了。明明以前,盧玨是比較忙碌的,甚少有時間陪她出去。
盧玨自然不會解釋,為何曾經忙碌到幾乎沒太多時間陪她,最近卻時間充裕到過分。隻笑道:“怎麼,夫君多陪陪你,不好嗎?”
“好,自然很好!我……很喜歡。”傅柔嘉真心道。
有誰不喜歡夫君日日陪著自己呢?
隻是,但太頻繁地出門,傅柔嘉怕耽誤盧玨正事。猶豫良久,傅柔嘉還是問出了口:“殿下,您總這樣請假陪我出去遊玩,被父皇知道了,父皇會不會……不高興啊?”
盧玨心內一個冷笑,父皇若不高興倒好了,代表父皇還指望他建功立業,還期許他出人頭地,哪像現在……
思及此,盧玨眉眼裡忽地一片陰鬱。
傅柔嘉見了,立馬曉得自己說錯話了,忙小心翼翼
摸著盧玨的手賠不是:“對不起殿下,我……我不大會說話,你彆生我氣。”
最近,父皇調了盧玨職位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對朝堂不夠敏感的她,並不清楚這番調度意味著什麼。盧玨好麵子,也不肯詳細闡述父皇對自己的冷落,是以,傅柔嘉最近時常言語出錯,動不動就惹得盧玨失去笑容,眼眉陰鬱。
盧玨這回又陰鬱了好半晌,後來見傅柔嘉嚇得麵色有些白了,他才勉強克製住內心的抑鬱,摸著傅柔嘉後腦勺,溫柔地安慰道:“傻瓜,父皇怎麼會不高興?時常帶你出去賞花怡情、調養身體,就是父皇的意思。你彆多想了,開開心心跟夫君出去玩就是。”
傅柔嘉見夫君又笑了,才悄悄鬆了口氣,乖巧地點頭。
盧玨將傅柔嘉的頭按在自己胸膛,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她後背,邊拍邊忍不住又將如今的朝堂形勢默默想了一遍,心內一歎,幸好還有攝政王在背後支持他。
若沒有攝政王,單憑他一己之力去與頗受寵愛的盧劍鬥,簡直太難了!
念及攝政王,盧玨又想起莊子裡那個小姑娘了,若能騙過攝政王夫婦,真的進入王府當郡主……那“找回女兒”這份情,攝政王會感激他一輩子的。
幸虧他急中生智想出了這一招,又將攝政王給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