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藥自己一個人坐臥不安地在宿舍裡轉悠了十分鐘, 終於還是忍不住換了身工作之外的休閒套裝,鎖好宿舍出了門。
隻是這邊還沒進樓梯間, 她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後,時藥看清來電顯示,不由地楞了一下。等鈴聲又響了幾秒,她才回神接起電話, “……小語?”時藥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驚喜和意外。
“藥藥——我好想你啊!”
電話對麵聲量不減,還是那熟悉的語調,時藥忍不住笑起來,邊下樓邊打著電話,“你想我嗎?我怎麼感覺不出來, 你都多久沒給我打電話了?”
“咳……我這不是忙著考研和畢業嗎, 哪像你, 直接本碩八年……哦, 還被你提前研修縮減了一年。”孫小語心虛地說, “你看,我這邊一忙完,就趕緊來找你啦。”
時藥下樓的步伐一停,同時她意外地抬頭:“你來找我?……你回Q市了??”
“是啊,我都已經快到你們醫院外麵啦——驚喜不驚喜!”
時藥哭笑不得,說:“驚喜, 實在太驚喜了——我就沒見過你這樣搞突然襲擊的。”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 “剛好我今天下午難得不值班,正準備去……正準備出去放鬆一下, 就被你逮到了。你要是下次還不提前通知就來,那我可能會讓你非常驚喜地在外麵咖啡館等我到淩晨。”
孫小語:“……媽耶,你們醫學生都這麼苦逼的嗎?”
“你彆以為我沒聽出你語氣裡的幸災樂禍啊,等你下次感冒什麼的,來我們醫院,我讓你嘗嘗我們這些苦逼醫學生的厲害。”時藥佯作威脅,然後自己先破功笑了起來,“行了,我們醫院斜對麵就有家咖啡館還不錯,你在那邊等我吧?”
“哈哈哈好,容我去坐等美人垂愛。”
時藥笑著搖頭:“就你皮。”
這邊掛斷電話,時藥猶豫了下,沒急著把手機收起來,而是拿在手裡遲疑了一會兒。等到快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她還是打開信息欄給秦月發去了一條短信。
“月姐,我這邊臨時有個朋友過來,已經到醫院對麵咖啡館了。戚辰那邊……我就先不過去了。”
發完短信,時藥慢慢吐出一口氣,抬起頭向醫院外麵走去。
…………
而此時,醫院頂樓的單人病房外走廊上。
秦月收到了短信,拿出來給房安悅看了一眼,房安悅歎氣:“這是真有朋友來,還是假有朋友來啊?”
“多半是真的,藥藥那個性子,如果隻是單純自己不想來,不會找這樣的借口的。”
“也對。”房安悅聳了聳肩,“那走吧,替咱們藥藥看望一下她這位‘蓋世英雄’去。”
秦月應聲。
找到了對應的病房號,秦月上前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從裡麵被打開了。
“你們是……?”桓策昀的目光在兩個姑娘的身上快速地打量了一遍,望見兩人手裡的鮮花果籃的時候,他眼神一閃,有些無奈地笑著轉向病房內,“戚隊,又有‘群眾’來給你送傷員慰問了。”
儘管這話裡話外並非十分的客氣,但說話的同時,桓策昀還是打開門讓出一條道來。
秦月和房安悅表情古怪地對視了眼,但都沒說什麼,衝著桓策昀笑著點點頭,走了進去。
往病房裡麵走了半米不到,最前麵的秦月的腳步就放慢下來。
她身後的房安悅也一樣。
原因很簡單——從她們兩人進門這個角度看過去,才發現此時戚辰所在的這間單人病房內,除了那一張病床之外,裡麵的大半間的地麵都已經被水果、牛奶、花籃、滋補養生用品等等東西給占滿了。
“難怪啊……”房安悅差點沒憋住笑,壓低了聲音往秦月站著的那個方向湊了湊,“這架勢怎麼跟慰問老領導似的。”
秦月也被這大場麵勾得嘴角想往上揚,但還是竭力壓住了,“……估計這段時間的單人病房樓層,‘慰問群眾’人滿為患啊……”
房安悅點點頭,感動地說:“藥藥提前給辦個單人病房這事兒,做得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
病房裡床上橫著的和門邊站著的兩位,哪個都是特警部隊裡的佼佼者,五感自然是非常人所能及的。所以儘管秦月和房安悅交流的聲音並不大,但他們的話還是讓兩人同時做出了反應——
桓策昀直接抬頭看向戚辰,而戚辰則望向兩人,“你們是時藥的同事?”
房安悅和秦月聞聲望過去,隨即同是一愣。
秦月最先反應過來,笑著自覺把自己手裡的花籃果籃都“回歸”旁邊的集體。然後她指著那一堆慰問品笑著說:“嚴格意義上說,送這些來的都是我們藥藥的同事啊。”
房安悅此時也回過神了,很是感慨地看著戚辰,“藥藥實在是太低調了,有這樣顏值的……咳咳,竟然都瞞著我們不說。”她瞥一眼那堆成小山的慰問品,“也難怪我們醫院裡的單身姑娘們都輪番相親似的往這裡趕啊。”
站在門口的桓策昀此時聽出親疏來了,連忙關上門進來,拉過旁邊的椅子凳子——
“原來是家屬慰問——抱歉抱歉,剛剛沒搞清楚,兩位彆介意。”
秦月和房安悅被這人毫無架子的模樣逗笑了,謝過之後也分彆坐了下來。
然後房安悅稍稍正色,“今天來的第一件事,我來謝謝兩位隊長。上次劫持事件裡,兩個人質——藥藥和我是莫逆之交,另一個則是我的遠房表妹。她倆的安全都得益於兩位隊長和其他隊員,我真的很感謝有你們在。”
桓策昀:“哎,職責所在,彆這麼客氣。”他摸了摸後腦勺,笑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那第二件事是……?”
“……”
提起第二件事,一向大大咧咧的房安悅也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旁邊的秦月。
“還是我來說吧,”秦月接過話頭,“其實按理來說,這件事不該我和安悅來插嘴,畢竟我們都是外人。但說實話,藥藥從去年來院裡實習的時候,就已經跟我和安悅認識了,我們倆都把她當親妹妹看待——藥藥平常安靜自持,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也很懂事,是個再挑剔的人都沒法從她身上翻出什麼毛病的好女孩兒。但是唯獨在感情上,她冷靜得過了頭,就好像在自己和其他所有異性之間畫了一條線,把自己和彆人隔絕的很遠很遠……有點像,諱疾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