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認親(2 / 2)

徐青青隻有原主的記憶,確實有點片麵,而唯一知道真正真相的雲塵師父如今

已經亡故,死無對證。

莫非真的是雲塵師父誇張,當初在騙小孩子?

“你想想啊,這死人用過的東西都晦氣,你師父為何一直將這錦被保留,又為何非要遵從這錦被上繡字,將你取姓徐?”

徐達捏著錦被越說越難過,手微微顫抖,漸漸紅了眼睛。一滴淚從他眼角流下,卻因為他顴骨高,卡在臉頰上沒滑下去。

徐青青還在疑慮中,覺得徐達說得略有點道理,可還是好像不對勁兒。她

欲再仔細分析,忽聽徐達大聲嚎起來。

“你一定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認錯!乖孩子,你見了你母親便知你有多像她了,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是你,這就是血脈相連啊!可你怎麼不想認我呢!”徐達急得拍了一下大腿,接著又用拳頭捶胸口,直喊心痛。

再然後,徐達突然起身要給徐青青行禮,要為他當年在外打仗沒能及時保護好她,讓她流落在外受苦,鄭重道歉。

徐青青嚇了一跳,哪敢受一品大員這樣的禮,趕緊扶住他。

徐達順勢就將徐青青抱在懷裡,哭起來,嘴裡開始不停地罵陳友諒。

“當年若非他作妖,害我必須帶兵去打他,何至於令我的女兒剛出生就被人掉包了,以至於她現在不認我啊!做老父親的太傷心了,孩子丟了,就不認我了!”

請問這位真的是魏國公?為何鬨起來如此有潑婦氣質?

“您彆急,我沒說不認,若您真是我的父親,我自然要認的。因這事兒太突然了,您先容我緩一緩。”

徐青青實在見不得這位高權重的大國公如此可憐地乾嚎,忙溫言解釋。

“好,我先回去,明日再來找你。彆怪父親催你,你母親病重,急著見你呢,實在不能耽擱太久。”徐達哀戚戚地說道。

徐青青點點頭,送走徐達後,她取來鎬頭。

楚秋好奇徐青青為何不立刻應下來。

“那可是魏國公,做他的女兒不好麼?將來不僅有富貴日子等著你,還一定會嫁個頂好的權貴郎君,換我我肯定立刻就應了。”

“這種事哪能隨便應,假的真不了,若將來發現不是,豈非難收場。再者說,王孫貴族的生活可不是你想得那麼好。沒聽過一句話麼?侯門一入深似海。”

老百姓吃不飽,過得窮苦,當然羨慕貴族人的生活。她現在衣食住行樣樣不愁,在道觀自由自在,國公府那邊可是束手束腳的生活了。如果可選擇的話,徐青青寧願不去,但前提是她得有明確的證據,證明自己不是徐達的女兒。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楚秋扛起自己的鎬頭。

“我記得師父說過,她將那女嬰安葬在了路邊梧桐樹下。從金河村回道觀這條路,隻有兩處地方長著梧桐樹。我們現在就去挖挖看樹周圍是否存有嬰兒的骸骨,如果有,我便不是他的女兒。”

二人從平安觀出來,一起下石階,楚秋突然驚叫一聲滑倒。

徐青青忙攙扶住她,楚秋痛得流淚,直喊腳疼。

“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打了我一下!”楚秋不太確定道。

“我先扶你回去。”

徐青青用藥酒為楚秋揉搓了腳踝後,才動身去挖骸骨。

天色大黑前,徐青青將兩處梧桐樹的四周都挖遍了,沒找到一根骨頭,隻好悻悻而歸。

丘福滿頭大汗地趕回鳳陽府,將他手裡的布包遞給屬下,便立刻將徐道姑不欲認親的情況回稟給王爺。

“屬下都辦妥當了。”

“取一壇虎骨酒給徐國公送去。”

朱棣說話時手裡把玩著螭虎玉佩,話音剛落,手便鬆開,玉佩落地而碎,聲脆悅耳。

丘福縮緊脖子,安靜如雞地告退。

次日,天剛蒙蒙亮,徐達便抵達平安觀。

他大步流星走到會客堂,自帶著殺場將軍威風凜凜的氣勢,張口便詢問徐青青考慮得如何。

那一雙眼充滿了期待、渴望、審視和逼仄之意,比酸蘿卜炒粉複雜多了。

因為昨天沒找到嬰孩的遺骨,徐青青現在也不確定原主是否真為魏國公的女兒。

如果是,血緣關係割不斷,她有義務認祖歸宗,回去探望原主生病的母親。如果不是,似乎沒辦法不是,瞧魏國公如今這架勢已然認定她了,

所以還是要參照第一條。

對方可是當朝正一品大員,有功勳、有爵位、有軍權,在封建社會裡,這就是一座堅硬的大山。而她隻是一名不起眼的小道姑,一個脆弱的小雞蛋。她連石頭都撞不起,更彆說撞山了。

在沒有第二種選擇的情況下,小雞蛋懵呆又明智地點了頭,應承下來。

徐達樂了,笑得顴骨仿佛高出一截。他二話不說,立刻帶徐青青回京。

三日後,他們便抵達魏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