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公寓樓裡,正在準備演唱會的許燁爆出一句國罵。
這裡是經紀公司給他配的住處,位置隱蔽、安保設施比較周全。
許燁已經正式出道,公司將他作為藝人身份安置,並沒有把他繼續放在練習生公寓裡和其他練習生住一起。
這裡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胖哥覺得許燁特彆刺頭,跟人住一起就容易打架。
當初跟許燁簽協議時,胖哥是把他安排跟練習生們住一起,還指望著能組個男團或者是樂隊出道。
結果,許燁跟不少練習生不合,還找人打架鬨得不可開交。
胖哥連忙將許燁關單間,罰他寫歌說是用於出道,許燁的速度還算不錯,大約用了沒多久將自己以往的歌曲整理好後交給胖哥。
本就是金牌經紀人的胖哥,一看許燁的歌單就心頭一緊,他敢保證這些曲目絕對會引起樂壇的震撼。
不出胖哥所料,許燁出道後果然一炮而紅,乾脆就在罰抄的單身公寓裡住了下來。
用許燁的話來說,這間公寓能帶給他很多靈感,實際上則是他不想跟人擠一個房間。
許燁滑動著手機,不爽道:“有本事自己來滑,瞎逼逼個什麼!”
前段時間去彆的城市簽售時偷溜去看蘇芙冰演,還沒來得及跟對方打招呼就被經紀人給逮了回去。
許燁覺得貌似自己現在自由度變得更少了,連跟朋友聚聚的時間都沒有了。
後來蘇芙有給自己發信息,說是等休賽季後再出來玩。
休賽季……
男生滑動著手機屏幕,心思活絡起來。
也許不需要到休賽季,就能去看看蘇芙的比賽。
就在許燁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經紀人胖哥敲了敲門,進來道:“對了,你的首場演唱會的地點定了,就在B市的體育館。”
許燁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問道:“胖哥,我能不能請兩天假?”
“怎麼了?”
聽到胖哥的問話後,許燁微微垂眸,說道:“快要期末摸底考試了,我想回一趟學校。”
“期末摸底?什麼時候?”胖哥追問道。
“應該是12月19日,連考三天。”許燁想了想,說道。
附中確實有考試,但是並不是在12月19日,而是在12月13日……
“可以,不過你還是注意一點彆和狗仔起衝突了。”胖哥一邊說,一邊搖頭:“上次在廣市簽售會時,彆個狗仔都說不是拍你了,你還非把他的相機給砸了。”
許燁聽見這些話後,眼眸微沉:“不是,是那家夥……”
“好了。那人是追體育新聞的,不是追娛樂圈的,你也能跟人產生衝突。”胖哥搖搖頭,叮囑了許燁兩句後便離開了。
許燁看著對方的背影,歎了口氣:“反正那些家夥隻會胡亂寫東西。”
沒有再去想更多的事情,許燁連忙買了回B市的飛機票,同時還把溫哥華的機票也定了。
因為,gpf將於12月19日在溫哥華舉辦。
*
蘇芙頒完獎後,和王奎一同回到酒店吃飯休整。
比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表演滑的準備工作了。
本次表演滑,蘇芙還是準備的《飛天》+《臥虎藏龍》的劍舞安可,步驟很熟悉,她覺得自己都能背下來了。
吃完飯後,王奎把蘇芙和楊傑兩人的小分表拿了回來,進行總結和分析。
蘇芙的小分表很漂亮,一水的goe幾乎都是+5,除了有幾個不開眼的裁判給了+3或者+4外,其他都很一致。
這也並不奇怪,隻要是個人就會有偏見,所以想短時間改變所有的isu裁判也不太現實。
步法和旋轉的定級都是4級,goe也是同樣毫不遜色+5,看的楊傑在旁邊愛不釋手。
“蘇芙的小分表正是太漂亮了。”楊傑一邊看一邊感歎。
不過蘇芙倒是並沒有這樣覺得,她看了眼表:“要是上的是四周跳,恐怕分數就沒這麼漂亮了。”
正好王奎的手上還有上次四周跳的小分表,一對比就能看出來問題。
上次sa自由滑裡的4t雖然成了,但是goe分卻並不是很高,九名裁判有一半打了3分,隻有一個打了五分,還有幾個打了四分。
由此可見,裁判們對於高難度跳躍的態度是讓你跳,跳成功我們會給你加油,跳失敗的話就不要怪我們辣手摧花了。
楊傑看到成功的四周跳bv後,很是眼饞道:“要是四周跳能成功,總分搞不好能超過250分呢。”
王奎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道:“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很冒險的。”
他覺得用不一定會不會成功的四周跳,去換能完美成功的三周跳,這個買賣真可謂是不夠劃算。
不過,蘇芙倒是讚同楊傑的話,點頭道:“我要好好練一下四周跳了。”
王奎警覺道:“練好、不,在你發育關完成結束前,儘量不要在正賽裡麵放四周跳。”
他現在擔心的並不是四周跳會影響到成績,而是擔心蘇芙四周跳會傷害到身體。
發育關沉湖的運動員,有不少都是魯莽行事傷到身體,然後休了一個賽季後怎麼也找不回來狀態,最後隻能含恨退役,放棄了花樣滑冰。
王奎不希望蘇芙也變成這樣,他希望對方能好好、圓滿的走下去。
第二天表演滑彩排前,黃天的電話轟了過來,劈頭蓋臉就開始問起短節目前冰刀的事情。
因為考慮黃天在養傷,所以蘇芙和王奎兩人不約而同隱瞞了nhk上發生的事情。
然而,蘇芙聽到黃天熟悉的怒吼時,很自然的說道:“啊?我以為王教練告訴你了。”
王奎正好在旁邊給蘇芙拿東西,猛地抬頭看向對方:“你這小家夥……”
蘇芙的話筒裡,黃天還在繼續不爽的吼道,而蘇芙正無奈道:“老師,我沒事……真沒事,你可以問王奎教練。”
說著,她便把手機遞給了王奎,然後王奎又被黃天陰陽怪氣的內涵一遍。
說實話,王奎心裡確實有點虛,幫黃天帶學生出來比賽,差點害蘇芙撞見危險,這讓他在與黃天的溝通中占了下風。
而黃天追問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自己,還要自己看到華國冰協的公告才知道這事情後,王奎更加心虛了。
他總不能說,這是你徒弟不讓我告訴你的,說是你知道後絕對會杵著拐杖跑過來。
黃天心裡也很氣,自從青年組毛國站裡出事後,他兩場分站賽都沒法陪蘇芙參加,結果兩次分站賽一前一後出事。
先是蘇芙給傑西卡做的考斯滕出問題,害的蘇芙被外媒懷疑是凶手,然後nhk上又被人在冰刀上動手腳。
一定是沒有去廟裡麵拜拜的緣故!
黃天默默決定一件事情,他一定要在基地門口放一個火盆,等蘇芙回來後去去晦氣。
對了,還要不要加上柚子葉燒的水洗澡?
不行,他要去跟後勤說,這段時間給水箱裡放上幾片柚子皮,到時候大夥都去去晦氣。
王奎再三保證不會有事後,黃天這才結束了通話。
掛完電話後,王奎才記起來一件事情:“咦,我明明是黃天的老師,乾嗎要怕他?”
王奎是英年退役,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帶學生,所以黃天的年齡跟他差不了多少。
兩人與其說是師徒關係,還不如說更像是朋友一樣。
彩排加表演滑,蘇芙的表現得到了島國冰迷的熱烈歡迎,而杉浦淑美終於高價搶來一張表演滑的門票。
她帶上自己所有的禮物和熒光棒,在現場陶醉在蘇芙的表演當中。
嗚嗚嗚,飛天的仙子實在是太美了!
執劍的仙子更颯,實在是太想嫁了!
杉浦淑美拔高聲音,叫道:“蘇芙妹妹!嫁我!”
她唯一學會的中文就是嫁字,還有蘇芙的名字。
正在執劍表演的蘇芙,突然聽見這一叫的時候手指微微抖了兩下,但是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劈向前方。
劍舞有著劍術的剛,而劍風卻又帶著柔。
華國的劍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光是一種武器、一種表演,更像是屬於華國人的內涵。
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就像是蘇芙帶給所有人的感覺一樣。
結束完表演滑和晚宴後,蘇芙沒有在島國多呆,乘坐飛機回到祖國的懷抱。
眾人先是在機場享受了島國冰迷們的送機服務,大部分冰迷舉著的是蘇芙的海報,一邊跑一邊激動的揮手。
然後,華國隊抵達首都機場,又接受了本國冰迷的熱烈歡迎。
冰迷的熱情一點也不比島國冰迷少,還派人專門給每位運動員送上一束鮮花。
姚鑫看著自己手裡的花,又看了看蘇芙的花,吃醋道:“小蘇芙的花真漂亮。”
“你的向日葵也很好看啊。”蘇芙笑了笑,說道。
“不是,我真不太懂他們為什麼要給我送向日葵!”姚鑫很無奈,抖了抖花朵。
楊傑想了想,說道:“可能覺得你就像植物大戰僵屍裡麵必不可少的向日葵。”
“弱死了!”姚鑫抗議道:“我好歹是個豌豆射手!”
“我覺得你比較像土豆。”蘇芙想了想,說道:“站在前麵嘭的炸掉那種。”
“咦,那不是櫻桃嗎?”王希文湊上去說道。
大夥們一路有說有笑,乘坐大巴回到國家隊基地,下車後卻看著眼前的火盆有點蒙逼了。
姚鑫一看了看火盆,疑惑道:“誰在門口搞這種迷信東西啊?”
杵著拐杖的黃大教練出現在眾人麵前,示意道:“來,跨跨火盆。”
蘇芙沒想到黃天真在基地門口放了個火盆,她之前還以為對方是開玩笑。
楊傑也很驚訝:“總教練讓你在門口搞這個?”
“總教練出去辦事了。”黃天瞥了眼後麵,趕著說道:“趕緊來跨火盆!”
今天早上他已經讓隊裡其他人都走了一遍,總教練看見了但並沒有說什麼,所以說總教練絕對不反對自己這樣做!
花滑運動員們的彈跳能力都很強,抱著行李箱都能輕鬆的跳過去,於是一行人很快完成後回到宿舍。
另一邊,程天抵達華國冰協的會議室,他知道這裡即將上演呂布戰三英的激烈鬥爭。
呂布指的是梁帥,三英則是雙人滑的三大教練組-徐教、錢教、周教三組。
梁帥知道更換運動員供應順序,將苗子先由單人滑挑選訓練後,再補給雙人滑會很難。
但他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難。
其實也能想象,運動員的水平是與教練的獎金掛鉤,運動員拿的獎越多,教練的獎金就越多。
更彆說好一點的選手還有代言分紅、大獎賽的獎金等等,教練們收入幾乎百分之八十都是從這上麵來的。
華國有句古話,斷人財路猶如拿人性命。
想要在教練們的同意之下更換運動員供應順序,猶如是斷掉不少教練的錢財。
當然這裡麵主要就是雙人滑的教練,單人滑教練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但梁帥卻又頒發了新的教練製度,往火裡添了兩把柴。
國家隊的教練倒是還好,主要動作是在省隊的各類教練身上,重新啟動了新的任職資格。
要想到省隊當教練,除了考取教練證以外還需要加一個裁判員的證件。
梁帥也沒有讓教練們去考isu的裁判,而是全國賽的裁判證。
他說的很簡單,說是讓教練們多接觸不同的知識,了解裁判組的相關工作細節。
教練們卻有點不願意了:
“我是教練又不是裁判,為什麼還要考裁判證?”
“這裡麵還有英語考試,我英語早就還給英語老師了。”
“我就沒上過大學,教孩子們滑冰可以,但是坐在教室裡麵考試就不行了。”
梁帥慢條斯理道:“教練多了解裁判的工作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再說了多一門執業證在身上也是好事,以後轉業也容易。”
最後轉業兩個字瞬間引起了所有教練的注意。
合著考證隻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真正想要做的是辭退一批教練。
現場的教練們都是人精,從程天的話裡麵聽出未來的走向,修改幼苗輸送方式、更換教練組的核心人員,等於說溫水煮青蛙的將花滑圈的教練組換血。
教練們都知道梁帥是空降到冰協,之前的關係主要是分布在其他區域,體育圈的關係網並不算是很大。
說實話,他們要是不搞運動的話,可能還會擔心一下得罪梁帥後的出路,但現在最多不過是寫個檢討罷了。
再說了,他們聽聞南方的華奇花滑俱樂部辦的有聲有色,裡麵教練待遇可比省隊要好不少,大不了後期跳到俱樂部那邊去。
好歹華奇花滑俱樂部還是個國企,薪水什麼的也不用擔心。
哈市的教練汪軍猛地一拍桌子,不爽道:“主席,你可不能這樣亂搞,之前蘇家雨把徐子茜從我這裡弄走,我還沒找你們。”
哈市那邊教練吃回扣,卡學員,壓製新苗子是最常見的。
青年組的徐子茜當初就是被壓在汪軍手裡沒被放出來,還是蘇家雨到哈市看讚助賽時,才找到這個小苗子。
要是多幾種這樣的教練,就算是給華國十個蘇芙都沒法出頭。
梁帥承認以前的國家隊內部也有一些問題,才會讓選手們對於到國家隊有些猶豫不決,但現在國家隊已經被整改的差不多了。
總教練有程老師,女單那邊有王奎、黃天、蘇家雨,男單有趙宇和孫謹,還配了一批專業的體能教練、技術教練和科研組。
說實話,現在國家隊的水平算得上是位於世界前列了。
他不敢下海口說世界第一,是怕會讓選手們太過驕傲。
“你們省隊一共有三十幾名花滑選手,但是新賽季國內賽隻有不到一半參賽,國際賽更是連報名都沒去。”梁帥翻看資料,說道:“選手們訓練很重要,同時比賽也是很重要,積分、名次、經驗都缺一不可。”
汪軍嚷嚷道:“那我們就是你過河拆橋的那個橋?現在說什麼裁判證隻不過是靈活要求,後期拿不到這個證就直接把我們趕走?”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教練的應和,大夥紛紛道:
“是啊,我們歲數這麼大了,哪裡還能拿筆考試?不就是逼我們辭職。”
“辛苦了大半輩子,臨到要退休的時候搞這一出,以後怎麼辦?”
“真當我們是青蛙啊,準備用溫水煮我們?”
伴隨著各種聲音,會議室裡越來越吵,越來越鬨人。
梁帥冷漠的掃視現場所有人,視線透出幾分漠然。
他雖然才接受冰協沒多久,但是賬目上的問題,撥出去的經費以及省隊的各種賬目,都是心裡有數的。
吃經費已經不算是大事了,壓住學員不讓人來參賽,能過來參賽的選手質量更是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