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凱特提起過的鮑勃和努特,不知所謂得罪了人的那兩個家夥?
嗬,威風!可真是威風啊!威風得他都要羨慕了!
真是兩個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的蠢貨!倒還連累了他!
其實鮑勃和努特從看見艾爾波一行人開始,便已經陷入了極度的絕望中。
尤其是看到領頭的艾爾波的麵容,以及他和趙副廠長相談甚歡的模樣。
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徹徹底底地壓垮了他們,加深了他們的絕望。
艾爾波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那是他們組長領導的領導,曾經在康斯發動機廠的年度大會上才能見到的大人物。
他竟然親自來了華國,還是特意為了賠禮道歉來的,他們這次闖下的禍端可想而知。
可是到現在,鮑勃和努特其實都渾渾噩噩的。
他們不是和以往來華國的老員工們行為差不多嗎?怎麼就造就了如今的場景!
接受到艾爾波冰冷的視線,鮑勃和努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他們連忙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痛哭流淚,深切地懺悔。
“部長……”他們淒慘地喊了一聲,涕泗橫流。
艾爾波冷漠地收回了眼神,朝著趙副廠長又是一副迥然不同的客氣笑容。
區區兩個不值一提的修理工,還不值得多分得他一點心思。
多給一個眼神,那都是他對他們的寬容和大度。
艾爾波這幅表現已經十分明顯地昭示了什麼。
鮑勃和努特的心都涼了一截,極度的恐懼占據了他們的大腦。
順著艾爾波的視線,他們看到了趙副廠長的臉。
像是從地獄裡爬回來一樣,鮑勃和努特踉蹌著轉身過去,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趙副廠長,都是我們的錯!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我向上帝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求求你幫幫我們,幫我們在部長麵前說一句好話,您的大恩大德,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他們已經無計可施,隻能以最卑微的態度,祈求趙副廠長的憐憫,內心還抱著最後一絲不可能的幻想。
都說華國人善良好相處,他們一定會幫忙的。
一定會的!對吧!
趙副廠長看著鮑勃和努特兩人狼狽不堪的神色,沒有半分動容,也沒有身後小張心中的痛快。
隻是內心深處,有一股歎息之意油然而生。
他平靜地開口,用的是標準的華國普通話,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我們祖先有一句古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抱歉,我幫不了你們。”
如果他輕易說了原諒,那怎麼給廠子那些熬了幾天幾夜的老師傅們交代?
怎麼給細心照顧康斯工程師、受了無數冤枉氣卻仍得做出禮貌笑麵的兩位接待交代?
又怎麼對得起因為廠子生產線停工而著急上火的勤勤懇懇的一線工人們?
怎麼對得起不辭辛勞、慷慨伸手相助的明璃女士?
沒有變本加厲地將他們在華國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件羅列出來,已經是趙副廠長最大的寬容。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趙副廠長心裡其實門清,即使他說了,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
能達到如今的境況,已經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