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抓頭發,夢哥犯愁,“那你能參加什麼?”
楚喻也皺眉跟著一起糾結,思來想去,試探性地建議,“大概……選美?”
“滾滾滾,運動會有屁的選美!”
楚喻捏著漫畫書,憋笑憋得肩膀一直抖。
夢哥放棄了,略過楚喻,瞄準章月山,“班長,你發光發熱的時候到了!”
沒等章月山說話,夢哥就在男子5000米和接力跑、鉛球的後麵,填上了章月山的名字。
章月山指指網球那一欄,“這個我也報名。”
夢哥感激涕零,“班長威武!”
怕他改變主意,還趕緊把名字寫上去。
陸時正好從外麵回來。
夢哥雙眼放光,揮舞粗壯的手臂,“陸神!運動會,你報什麼項目?”
陸時沒答,先問楚喻,“你報的什麼?”
楚喻一臉無辜,淡色的眸子透著點狡黠,“我想報選美的,可惜沒這個項目。”
“嗯。”
順手揉了一下楚喻的頭發,陸時又問,“你想我報什麼項目?”
“啊?”
楚喻有點反應不過來。
陸時這是讓他做決定?
瞄了一眼報名表,楚喻不太確定,“要不……三千米?”
“想看我跑步?”
“嗯,對。”
陸時轉向夢哥。
夢哥飛快回神,“好的!謝謝陸神為班級發光發熱!”
一邊寫陸時的名字,夢哥一邊在心裡叨叨——
好像,不太是為了班級發光發熱,倒像是……為了校花發光發熱?
我日,這個想法好危險!
走之前,夢哥還儘心儘責地叮囑,“班長,陸神,離運動會還有半個月,你們多練練長跑啊,不然跑一半抽筋了崴腳了,或者摔跑道上了,很受罪的。”
楚喻把這句話記著了。
上課,他心神不寧,想了想,撕了張紙條,唰唰寫下一行字,卷成團,往陸時桌麵扔。
陸時正一心二用,一邊聽課一邊刷題,見一個小紙團砸到麵前,他抬眼看了看楚喻毛絨絨的後腦勺。
打開。
上麵是一如既往的小學生字跡。
“你要不要製定一個長跑練習計劃什麼的?我好害怕。”
陸時在紙條上回道,“害怕什麼。”
紙條太小,寫不下了,楚喻換了一張印花草稿紙,把自己的憂慮寫上去。
“我好害怕你跑步的時候摔倒了,臉被蹭破了怎麼辦?”
寫完覺得不能足以表達自己的語氣與心情,楚喻又連打了三個感歎號,並在末尾畫了一個哭唧唧的小人。
陸時收到紙條,盯著末尾的小人多看了兩眼,沒再回複。
下課,陸時叫楚喻的名字。
“楚喻。”
“嗯?”
“既然害怕,那你給我製定一個訓練表吧。”
接下來,一直到晚自習下課,楚喻都在查資料做計劃表。
什麼《運動學》,《田徑體能學》之類的,弄得他頭暈眼花。
不過好歹是把訓練表做出來了。
把薄薄的一頁紙遞給陸時,楚喻抬抬下巴,“快看看我的最終成果!”
陸時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嗯,就按照你的安排來,明天早上六點半,一起去操場。”
“好!”
楚喻應完,突然意識到不對,“不是,我和你一起?”
陸時一隻手捏著紙,靠椅背坐著,撩起眼皮看楚喻,“你不去現場監督?”
楚喻想想是這個道理,好歹計劃表是自己製定的,怎麼能不親自到場?
“好!”
然而,想象和現實,總是不太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聽見“篤篤篤”三下敲門聲,楚喻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瞪瞪地赤腳踩在地毯上,去開了門。
沒看清門口站的是誰,他又遊魂一樣飄回床上,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門被關上,隻發出輕微的動靜。
房間裡,空氣中浮動有淡淡的香薰氣味。窗簾拉得嚴實,隻有牆角的小夜燈開著,灑下一層微弱的暖光。
楚喻手抓著被角,呼吸平緩。
陸時站到床邊,彎腰,拉楚喻的被子,“起床了。”
對陸時的聲音,楚喻有反應,他手指用力,緊抓著被子,含混不清地嘀咕,“不要……要睡……再睡五分鐘。”
陸時當真安靜地等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陸時再次拉開楚喻的被子,“五分鐘到了。”
楚喻眼睛都睜不開,拽著陸時的衣服,勉強坐起來,還搖搖晃晃的,有下一秒就會重新倒回床上的趨勢。
陸時低聲道,“坐好。”
楚喻本能地選擇聽話。
他腦子蒙著一層睡意,不太清醒,下意識地抬起手臂。
陸時垂眼,看著楚喻細軟的發質被睡得淩亂,坐在綿軟的被窩裡,低著腦袋一點一點打瞌睡的模樣,從旁邊拿過校服,抖開。
隨後,他幫楚喻脫下睡衣,將校服的白襯衣套了上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耐心地將紐扣一顆一顆扣好。
扣好頂扣,指尖不經意間觸到楚喻的喉結。
陸時忽的在想——從前,會不會也有人,這樣幫他穿過衣服?
一時間,心臟像是被薔薇的尖刺紮了一下,眸色黑沉。
指節微屈,陸時托起楚喻的下巴,低聲問他,“我是誰?”
楚喻眼睛都沒睜開,含糊回答,“陸時。”
“嗯,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