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下(1 / 2)

咬上你指尖 蘇景閒 9723 字 8個月前

楚喻其實很好奇, 陸時在“血”這個問題上, 到底為什麼這麼執念。

但陸時不說, 他也就不問。

畢竟換位思考, 他一點也不想彆人強行破開遮掩的保護布, 去探尋他的隱私和秘密,然後興奮地告訴他,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他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睜開眼, 楚喻就看見,明亮的光線下,陸時屈著手肘, 正枕在手臂上側臉看他。

塞在他嘴裡的手指動作慢條斯理,細細逗弄, 眼神卻如同冰原上深邃的夜色般,一絲光也看不見。

楚喻覺得,陸時現在的狀態估計很不好。

這樣的狀態, 讓他想起才認識陸時那段時間, 總感覺陸時身上仿佛帶著解不開抹不去的陰鬱, 黑雲蔽日一般。

想說話, 但嘴裡含著手指。楚喻猶豫片刻, 用舌頭將陸時的手指稍稍往外抵了一點,隨後牙齒銜住指尖,輕輕咬下去。

隻破開了一點皮, 有血滲出來。

嘗到熟悉的味道,楚喻克製住想吸吮的本能, 抬眼看陸時。

但陸時卻不滿足。

“乖,再咬重一點。”

說話用的是輕啞的氣音,撩在耳膜上,酥癢感一路傳到心臟深處,楚喻覺得自己脊骨都泛著軟。

在心裡歎氣,楚喻加了一點力道,血口破開後,他沒再抑製本能,開始貪婪地吮吸鮮血。

隨著楚喻的動作,陸時眼裡,逐漸出現細碎星光。他半支起身體,將手指從楚喻嘴裡取出來。傷口愈合前,有一滴血從破口裡溢出,順著指腹,滴落在了楚喻的嘴唇上。

楚喻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用舌尖將滴在唇上的那一點血舔食進嘴裡。爾後發現,陸時眼裡似乎藏著一點……期待?

好吧。

楚喻決定配合。

他手撐在陸時肩上,直接將人推倒在一旁,隨後湊近,拉開衣領,咬在了陸時頸側。

陸時喉間溢出輕笑來,儘是滿足與愉悅。

重重吸了一口血,楚喻鬆開牙齒坐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看著陸時唇角勾起的濃鬱笑意,有些無奈道,“開心了?”

看著懶懶仰躺在床上的陸時,楚喻感覺比起自己來,陸時更像是飽足的那一個。

心裡所有的恨意與痛苦折磨,都被關進箱子裡,上了鎖。

陸時在燈光下半眯起眼,盯著楚喻,應了一聲,“嗯,開心了。”

“那就好。”

楚喻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商量,“那睡了?”

“嗯。”

閉眼一秒又睜開,楚喻道,“不會再把我弄醒吧?”

“不會。”

說到做到,楚喻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到教室時,神采奕奕。

被班裡同學圍觀了一下受傷的腳踝,又接受了各方慰問,楚喻正開心,就聽方子期遠遠吼道,“校花,記得交作業!”

楚喻一臉震驚,“我才遭磨難,還身受重傷,也要交作業?”

方子期點點頭,“對,沒商量,你補完了交給我啊。”

想起來,方子期又補上一句,“全班就隻有你沒交作業了。”

楚喻立刻泄氣,轉過身,跟他後桌說話,“唉,人世間,最孤獨的一句話就是,全班隻剩你作業沒交了。”

剛說完,楚喻就看見楊雨潺過來,坐到了李華的位置上,明顯是有話要說。

楚喻大概能猜到接下來的談話內容。

“我是來道歉的。”

楚喻聽完,搖搖頭,“這件事真沒什麼,是我主動在大雨天出門的,遇到山體滑坡,是運氣不好,小概率事件,又不是你造成的事故,所以不用道歉。算起來,我才應該道歉,我和班長出了這事,你那裡的生意估計要冷一段時間了。”

楊雨潺不是扭捏的性子,聽楚喻是真心這麼說,她點頭,“行,反正你知道,我道歉是誠心的,好歹是在我的地界出的事,我有責任。至於生意,多賺一點少賺一點的事兒,這個不能賺錢了,換一個能賺錢的項目就行!”

楚喻挺喜歡跟她說話的,“嗯,我零花錢也多,要是以後有什麼好賺的項目,可以順帶著拉上我。”

這是有意交好了。楚喻頭上頂著楚家小少爺的光環,楊雨潺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沒問題!”

運動會一過,就要開始準備期中考試了。

章月山李華他們,雖然作業太多做不完,該抄還是抄,但明顯認真了很多。比如,下課都沒時間跟楚喻聊天了,不是在刷題,就是在對答案。

楚喻覺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沒人跟他玩兒,漫畫書看得有點累,楚喻隻好也跟著看了看書。

但把書翻開,沒看兩頁,情緒就越來越差,跟午後雷雨前,越積越多的烏雲一樣。

我他媽為什麼要看書?為了考好成績?

然後呢?

他無法控製地想起那間小會議室裡,施雅淩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時的場景。

心裡湧起一股煩躁,楚喻合上書,推遠。

楚喻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他心情不好的表現很單一,就是趴課桌上,發呆。

下晚自習,楚喻起身,空著手,等陸時一起回宿舍。

擠電梯下樓,走在路燈下麵,楚喻忽然喊了一句,“陸時。”

陸時稍稍垂下頭,問他,“什麼?”

他眉眼長得本就精致,背對著路燈的光,五官的線條仿佛被一筆一劃精心描摹。

楚喻多欣賞了兩眼,又道,“我們不回宿舍吧。”

“想去哪兒。”

想去哪兒?

楚喻想了想,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兒。

他隻是心裡難受得厲害。

越是臨近期中考試,越是難受。

很焦慮,或者說很抵觸,以及其它他分不清、也懶得分清的情緒。

“我也不知道。”

陸時問他,“想我帶你玩兒?”

“嗯。”

楚喻自己懶得想了,“隨便玩兒什麼都行。”

能讓他分分心就行。

“那走吧。”

陸時帶楚喻回了青川路。

楚喻腳踝扭的不嚴重,但還沒完全恢複,走路走得慢,不敢著力。

青川路兩側立著的路燈老舊,十盞裡麵五盞都不亮。不是線路短路,就是路燈燈泡被小孩兒拿石頭砸了個洞,或者燈柱子壞損,五顏六色的電線被扯得淩亂。

再加上地麵坑窪,楚喻不想再崴一次腳,走路走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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