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麼?
夏天晴一怔,朝窗戶的方向看了看,隨即拿起手機,快速發出一個叫車信號。
叫車軟件上的小鐘表正在倒計時。
江堰掃了一眼:“夏工,不用叫車了,你隻管安心把飯吃了,五分鐘後我送你過去,我開車了。”
夏天晴和李勝軒同時愣了。
但李勝軒快一步說:“你剛來曆城沒多久,認識路嗎?”
江堰:“不是星玥大廈麼,我現在就住旁邊的酒店。”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也好,有江堰送你,起碼不會遲到啊。”李勝軒擅自替夏天晴做了決定。
夏天晴沒搭碴兒,隻是盯著手機屏幕,直到倒計時結束了,沒有叫到任何車。
她皺了下眉,有些不願意,卻又不得不看向本應該劃清界限的某人。
“呦,沒叫到車。”江堰也抬起眼皮,黑色的眼睛亮了亮:“既然這樣,還是我送你吧,夏工。”
夏天晴:“……”
……
結果,夏天晴還是上了江堰的車。
她本能上有點排斥,但是坐上車沒多久,情緒就平和了。
如果江堰隻是個新入職的普通同事,職位還比她低,她絕對不會對眼下的處境有任何彆扭。
所以,總歸是她太“計較”。
這樣一想,也就沒什麼了。
主路上交通很擁堵,夏天晴見了,給江堰指了指路,讓他從輔路穿行,並告訴他怎麼拐彎可以更快到。
江堰開車很穩,也專注,從側麵看,鼻梁高挺,五官極其英俊,有些勾人的桃花眼難得不作妖,隻平靜的望著路麵。
片刻後,車子停在一個紅綠燈前,過了紅綠燈再向左轉,星玥酒店就到了,現在從車窗望出去,就能看到酒店大樓。
江堰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忽然說:“其實你不必在意你我以前的關係,現在越是急於撇清,越容易引起懷疑。”
夏天晴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掃過他說:“你也不用刻意套近乎,也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江堰非常不要臉的把鍋甩出去:“是李勝軒親口說的
,讓我多和結構部的夏工學習,一定要搞好關係。我隻是現學現賣,討領導歡心。”
夏天晴沒理他,一直盯著紅綠燈。
綠燈亮了,江堰的車很快左轉,駛入星玥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下車前,夏天晴道了謝,隨口問道:“你打算一直住在酒店麼?這邊的房費可不便宜。”
“隻是暫時的,搬家的事這幾天就會搞定。”江堰說。
夏天晴隻是“哦”了一聲,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嘖,真是無情。”
江堰坐在車位上,望著夏天晴的背影,好一會兒沒動。
半晌過去,他將車熄了火兒,一手撐著頭,琢磨了片刻,隨即給林季陽撥了電話。
林季陽一接起來便問:“嘿,剛要找你。我這有局,來不來?”
“你那些局我沒興趣。”江堰也不客氣,“烏合之眾。”
“靠,你小子,突然跑到曆城,老子還以為你要大展拳腳,結果你就湊了一圈麻將就跑了,還罵人。”林季陽笑道。
江堰轉入正題:“我問你,紀懷德手下是不是有個姓丁的,不是本地人,應該是從外麵來的。”
林季陽安靜了幾秒,說:“是有這麼個人。紀懷德在外麵還有好幾家公司,其中一家負責人叫丁荃,是個女的,負責的公司就是‘立陽’……嗬,這家最近可是惹了不少麻煩。”
“你是說‘新豐小區’地庫塌陷的事?”
“對。”林季陽說:“紀懷德這老東西手腳一向不乾淨,他底下人做事也漏洞百出,這個‘立陽’早晚得完蛋。”
漏洞百出?
江堰品了品這四個字:“我知道紀懷德很喜歡用錢收買人,他肯花,有一批人願意幫他背黑鍋。”
在露台上,紀懷德還氣急敗壞的說漏了嘴,十萬不行,那就二十萬,三十萬。
林季陽說:“聽說他現在手段升級了,不光是花錢,還舍得花人。”
舍得花人?
江堰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眉心擰了一下。
直到林季陽說:“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江堰的臉色瞬間冷了:“把‘立陽’的地址給我。”
……
夏天晴按照丁荃發來的地址坐電梯七層。
這棟“星玥大廈”是商住兩用,租賃的大部分都是小公司或是工作室,丁荃的“立陽”雖然不在曆城,但她是紀懷德的手下,在曆城也有項目,就需要租一個落腳地。
其實按理說,以丁荃之前的做派,和“立陽”施工“新豐小區”出的紕漏,夏天晴是不願意再和這家公司打交道的。
但因為有尚欣的小插曲,眼下這家也算是LiveLife的客戶,她要是拒絕了,丁荃還指不定怎麼編排,明天一早孫構又要發難。
再者,丁荃一直在暗示齊健的專業不夠格,她也得當麵了解清楚情況。
隻不過這家黑曆史實在是多,怎麼也得防著點。
夏天晴把思路理清了,等電梯抵達七層,她很快就找
到了門牌號。
門虛掩著,旁邊有個門鈴。
夏天晴按了兩下,裡麵傳來電子樂,接著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門開了,裡麵出現一個個子很高的年輕男生,也就二十出頭,皮膚很白,和夏天晴一照麵便怔住了。
“我約了丁總。”夏天晴說。
“哦,她在。”男生很快錯開身。
夏天晴掃了男生一眼,見他似乎有些局促,有點靦腆,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