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容道遠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已經在熙和帝一家子這兒刷足了聲望,熙和帝與王皇後都對他抱有十二萬分的信任,因此太子受傷,新任太子妃抱著肚子哎呦,帝後在禁衛們徹底平定局麵後相攜而至,站到他麵前發話說,“他倆全都交給你了。”
然而容道遠並不是很想要這份信任。
南瑾平一針見血,趴在他背上小聲嘀咕,“再這樣下去,你就要成全科綜合醫院了。”
容道遠一本正經地回道:“退一步說,婦產科我是一定要推出去的。”
不過他說歸說,該做的一點不耽誤——做反派的時候他做過急診醫生,知道該怎麼處理小雅目前的情況。
於是內侍和嬤嬤們在容道遠的提點下,把小雅扶上臨時改製的擔架,抬回了東宮中早預備下了產房。而處理好傷口的太子則坐著步輦,衝帝後揮了揮手便跟著他心心念念的小雅回房去了。
四皇子環視四周,感覺父皇母後有話要問妹妹妹夫,他便大聲道,“小胖墩我親自瞧著,你們放心。”說完跟著太子跑了。
帝後目送兒子們回房,才把目光齊齊落在容道遠身上——夫婦倆顯然非常在意太子的身體情況,隻是剛才太子在場,他們不好直接問出來:太子那傷可是一刀紮在肋下!
容道遠也不是很想委婉,省得給帝後不切實際的期望,“太子氣血有虧,仔細將養,並無大礙。若非是太子妃康健……”
後麵的話他就不必說了。簡而言之,要不是小雅,太子都不會再有孩子,活個四十多歲就是奇跡。
帝後當然聽得懂他的弦外之音。
他們清洗了不少有問題的太醫,卻也海選了一批全新的靠譜大夫。這些大夫也給太子和小雅瞧過,結論……還沒麵前的侄女婿說的“好聽”。
王皇後有點繃不住,趕緊用帕子抹了下眼睛。
熙和帝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後攥住與他共甘共苦共享江山王皇後的手,“老四呢?”
容道遠依舊有啥說啥,“他?他好著呢。一拳能放倒三個太子。”
王皇後神情有點糾結,“難怪太子總說你們跟他們小兩口特彆處得來。”
南瑾平接話說:“跟四哥也不錯。好幾次宗親們不講究,想要遠哥給他們診治,都是四哥出麵才攔了下來。”
熙和帝一個眼刀掃過去,席上若乾心虛的宗親和世家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話說熙和帝計劃得不錯,這位馬背上得來皇位的英主完全不在意在喜事上在添點彩……也就是說在沒抓到禮王那會兒,他就猜到禮王會在太子婚事上給他個驚喜。
然而正麵作戰,熙和帝怕過誰?
他在太子婚禮上把狼子野心之輩清洗一空,更方便震懾下其他各懷心思的“貓貓狗狗”。
目前來看,他的目標基本達成了,安王父子明明已經略微偏向禮王,但禁軍出擊,父子倆立時端正了態度……起碼表現上是。
隻是太子受傷且太子妃被刺激到臨盆,熙和帝始料未及,心情難以平靜。
當禁軍掃完尾,熙和帝對著在場賓客笑了笑,“助興完畢……朕先去瞧瞧朕的好孫孫。”
眾人:……
看了看四散的死士以及運氣不太好的少數賓客屍體,大多數人笑得都比哭難看。雖然熙和帝事出有因,但他們怎麼看都覺得這次熙和帝是將計就計。
容道遠和南瑾平跟著帝後往東宮預備下的產房去,
不過小雅身體是真的好,再加上跟太子過得開心,就是頭胎也生得很是順利。
太子抱著粉嫩嫩的女兒在原地轉起圈兒來。
小雅疲憊且欣喜地看著太子原地起舞,直到她覺得有些眼暈,“妹夫!你再給太子一手刀!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跟著熙和帝他們來到外間的容道遠表示拒絕,“你們不能什麼事情都指望我!”不過他還是要為新出爐的傻爹瞧一瞧,結論是,“他一點事兒都沒有。”
王皇後從兒子手中搶過孫女,掂掂分量便把小家夥遞給了熙和帝。她自己則走進裡間看望剛生完孩子的兒媳婦。
小雅見到皇後歪了歪頭,就……安心地睡了過去,連她匆匆趕來的親娘都沒等到。
太子妃母子均安的消息傳出來,賓客們才得以離宮各回各家。
安王世子本想跟承恩公聊聊“突然失蹤”的玲瓏,無奈承恩公全家都被王皇後留在宮中,他也隻能暫且作罷。
回到王府,安王父子也就不再演戲,實打實地道出各自的擔憂。
安王世子眼角眉梢滿是嘲諷,“禮王也是,攢下這麼點家底不容易,何必一時衝動全用掉呢。”
安王輕笑一聲,“天真!他若不把家底用出來,難不成還能帶著走啊?二三百死士和他一同離京逃命,這是有多瞧不起皇帝的耳目?這是京城,不能山高皇帝遠的江南。”
安王世子被親爹罵了句,他也不甚在意,“所以他逃去江南了?”江南畢竟還是十四王“餘孽”們的大本營。
安王點了點頭,又問,“承恩公家的小丫頭怎麼樣了?”
“我瞧著她被人內侍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