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折子和部分書信證據遞了上去,沒有當堂再多說什麼。
陛下看完折子便金口玉言準許和離,甚至都沒問過當事人九皇子的意思,因為九皇子當著一眾官員直接表演了個一臉懵逼。
官員們下朝後忍不住津津樂道。
不得不說,現在這個時候因為貴妃和謝氏的緣故,九皇子也捎帶著人緣……很是一般。
九皇子遵照陛下的旨意,先行處理和離事宜,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住處,讓淚流滿麵的謝氏撞了個滿懷……
謝氏說話帶著濃濃的哭腔,“殿下,如何……是好?”
什麼如何是好?還不是得照辦!
九皇子反應夠快,想到是自己威逼太過,禾嘉文大概過於擔驚受怕也不想早早受製於他,乾脆找太子告狀去了……
偏偏人證物證俱在——他可沒忘記自己安插在靖武侯府譚氏身邊,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嬤嬤,也就是說威逼利誘靖武侯嫡長子,他無從抵賴……
他此時並不敢深想父皇怎麼看他。
原本他總覺得太子寬仁,睜一眼閉一眼的事兒不會較真,可他卻沒考慮過萬一太子較真了,又該如何收場?
謝氏此時埋在他懷裡,低聲抽泣,“太子……這不是在欺負人嗎?”
九皇子猛然醒悟: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這在父皇與太子看來,何嘗不是在欺負太子行將就木?!皇後都罰貴妃去吃齋念佛抄經去了,他憑什麼覺得皇後不是在他敲打他?
所以他為什麼失了分寸,如此自以為是?!
他不由看向了哭個不停的謝氏。
饒是謝氏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他忍不住心生厭惡。不過他已經失過了分寸,不想再次落人口實,哪怕謝氏注定要舍棄。
“唉,皇命難違,你……收拾東西吧。”
謝氏也知道皇命難違,更知道這次他們夫妻倆……搞砸了。
說她不怨九皇子,純是假話,家裡費了這麼人力物力圖的隻是個王妃?謝家再怎麼大不如前也不至於目光短淺!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嘲一笑:自家這次不是目光短淺,而是看錯了真龍!
所以和離後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一時間她也迷茫了起來,但她心裡迷茫不耽誤她淚水不停歇。
總之謝氏一直哭到了隨身行李收拾妥當,直到皇後身邊的大總管專門來請她去坤寧宮,她才不得不止住淚水。
匆匆趕到坤寧宮,見到上首並肩坐著的帝後,以及帝後手邊分列左右的太子與太子妃……尤其是太子妃微露喜色,謝氏直覺非常不妙!
等她行禮後站起身來,王皇後便說,“你既然跟靖武侯家的大郎許下終身,我便成全你們,再續前緣了吧。”
謝氏瞪大眼睛,人都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坤寧宮的,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娘家,終於回神時對上的便是滿麵憂色的祖母,她“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次她可是真哭了。
她不僅委屈更是害怕,在她想明白自己緣何先跟九皇子和離,又在同一天裡讓王皇後許給了禾嘉文之後,“祖母,可能知道了,信,那些信!”
孫女語無倫次,謝老夫人一樣聽得明白,畢竟孫女“招蜂引蝶”是在她的提醒和允許之下。
謝家想要維持住八大世家之一的名頭,在這一代無人支撐門戶的時候必須依靠聯姻,也就是指望謝家的女人。
隻是謝老夫人萬萬想不到形勢急轉直下,以她目前探聽到的情況是:九皇子冒進,想要拿捏禾嘉文,反被禾嘉文告到了太子麵前。
老夫人摟著痛哭流涕的孫女,懊惱自己這次也看錯了人,還是接連看錯了兩個:她高看了九皇子,也低估了禾嘉文。
幸好皇後為禾嘉文與孫女指婚……雖然難免惹來一陣子閒言碎語,但靖武侯侯府主母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今擺在眼前的是,儘快跟禾嘉文修複關係。
老夫人低聲哄了孫女幾句,便讓心腹去把兒子兒媳婦以及成婚的孫子們全都叫過來,大家坐在一起集思廣益,好生商量一番。
卻說謝氏與九皇子和離的當天就被指給了禾嘉文,消息當晚便傳遍了大半京城權貴圈。
不止當事人九皇子與謝氏深受刺激,在娘家吃喝玩樂樂不思蜀的女主陽氏得到消息的時候,直接摔了手裡價值連城的前朝鬥彩高士杯。
這回她是無論如何也在娘家待不住了,讓丫頭們收拾行李,她則風風火火坐上馬車回靖武侯去了。
也由不得她不慌,因為上輩子完全沒有這檔子事兒:她家破人亡的時候,九皇子和謝氏依舊恩愛存心!
八大世家排名第一的陽家距離靖武侯府一點也不遠,她匆匆趕到侯府,摔碎前朝鬥彩高士杯飛濺到裙子上的茶水尚且沒乾透。
她一路橫衝直撞直接闖到了禾嘉文的院子,進門就柳眉倒豎,大聲質問,“你好得很!這就把謝氏要了回來!”她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由驚慌起來,“難道你也……有了奇遇?!”
禾嘉文眉梢輕挑,“什麼?”
作者有話說:
這個故事也不長,十多章完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