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總不好把鄙夷的神情直白地展露出來。
倒是專門來接譚氏的管事比較直率,就當著眾人的麵兒——不僅包括靖武侯府的下人們,還包括左近在牆根底下“聽”熱鬨的鄰居們,冷言冷語道,“三公子已經離京,前往邊關探望侯爺去了。”
譚氏一噎,眼淚都停了一瞬,旋即又嚷嚷起來,“我要見侯夫人,侯……貴人說……”
禾嘉文繞過假山,緩緩走了出來,“哪位貴人?貴妃?九皇子妃?”他說到這裡哂然一笑,自己糾正說,“曾經的九皇子妃?亦或是侯夫人?”
譚氏瞪大眼睛,“什麼曾經的九皇子妃?我……”
禾嘉文再次沒什麼耐心地打斷了她,“看來是都有了。”他吩咐待命的管事,“趕緊抬回她的院子去,彆讓她在丟人了。”
管事躬身應是。
譚氏自以為有好幾位貴人撐腰,當著大公子都敢據理力爭,“我怎麼丟人?我可是三公子的親娘?”
禾嘉文轉身就走,卻不忘提醒譚氏,“你還是父親的姨娘。”
譚氏還想再說什麼,被身後的嬤嬤一把捂住了嘴。
而管事掃了眼明顯不甘,想要掙紮的譚氏,低聲道,“侯夫人回娘家去了,三公子不在,您也不想暴斃是吧?”
譚氏再次瞪大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此時此刻,被管事無形的殺氣一激,她終於嚇到了。
直接讓譚氏暴斃還是有點過分,但在此多事之秋讓譚氏纏綿病榻又不是什麼難事。
禾嘉文回到自己的書房,就吩咐心腹“照此辦理”去了。之後他讓丫頭和小廝退到外間,他要一個人靜一靜……
老實說,禾嘉文為著那日陽氏無意透露的“重活一次”苦惱了好些天了。
他倒是不覺得陽氏是在瞎編,直覺上陽氏應該確有奇遇,但是否真是“重活一次”就是另一回事。
他那天故意激怒陽氏,與陽氏爭吵不休,期間套了不少話出來。
小部分給了他啟發,但大部分……是他怎麼想都覺得非常離譜的程度,比如他癡戀謝氏,為了搏謝氏一笑不惜放棄他的妻兒甚至是他的父親靖武侯。
他對謝氏如何,不會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他的確對謝氏與彆人不同,在謝氏嫁給九皇子後,能跟皇子妃繼續藕斷絲連……他說句心裡話:著實刺激,他之前也很享受這份刺激,同時他也很滿意自己的“情聖”形象,然而謝氏和離又被王皇後許配給他,他再看謝氏,也就……不過如此了。
按照陽氏所說,所謂的上一世謝氏沒有跟九皇子和離,他卻為了謝氏放棄父親,怎麼想都絕無可能。
至於放棄妻兒,假若奪嫡之際妻子娘家押在另一位皇子身上,他放棄妻兒卻不是說不通了。
因此他思來想去,都覺得陽氏那次應該真話假話摻著說。
隻不過陽氏說話再真假參半,對他也不是毫無價值。他確實得想想怎麼哄著陽氏再多說一點。
想到這裡,他便起身坐在書案前,準備給陽氏寫封家信,剛寫了個抬頭,就有丫頭來稟報:謝氏到訪,來意不善。
他苦笑一聲,放下筆的同時想起今天“遠走高飛”的三弟,忍不住默默祈願:九皇子也就隻能惡心身在京城的他,三弟卻一意孤行前往邊關……但願三弟能活著趕到父親身邊。
作者有話說:
太晚了,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