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提著滿滿的垃圾袋,一手按下電梯,一臉嫌棄地說:“你叔叔非要吃榴蓮,難聞死了,我趕緊扔下去。”
初夏笑,陪老太太聊聊天,老太太進了電梯,她才回了自家。
爸爸媽媽都在上班,家裡空無一人,四處打掃地乾乾淨淨,是爸爸的一貫作風,就連她的房間都窗明幾淨,仿佛隨時在歡迎她的歸來。
初夏伸個懶腰,先去洗了個澡。
大件行李還在托運路上,洗完澡,初夏簡單收拾收拾小行李箱,去廚房找吃的。冰箱裡蔬菜種類還算齊全,但初夏隻繼承了父母的學霸腦袋,廚藝一般般,她不想自己做,從冷凍室翻出一包速凍小餛飩,看看包裝袋上的時間,應該是最近新補充的,距離過期還遠得很。
一個人吃了碗小餛飩,初夏將鍋碗放進洗碗機,回房間午睡。
睡了一小時,才下午兩點。
初夏又去了一趟錦繡花城。
她讀研的時候,爸爸媽媽又在這邊買了一套房子給她,說是女孩子婚前得有一套自己的房產。房子還在裝修期間,初夏沒有太大感覺,就覺得自己很幸福,衣食住行都有父母安排得妥妥當當,她專心讀書就好。後來房子裝修結束,初夏在裡麵逛了一圈便舍不得走了,與她在B市租的單身公寓比,這套新房簡直就是豪宅。
新房裝得指紋鎖,初夏昨日已經請了家政過來打掃衛生,現在裡麵同樣乾淨地一塵不染,爸爸媽媽裝修的時候非常有耐心,每個小設計都詢問過她的意見,這兩年初夏每次回來也會往這邊添置一些小擺設,如今已經非常完美。
簡約舒適的客廳,溫馨明亮的臥室、寬敞雅致的書房……
初夏仔仔細細參觀了一遍即將正式入住的新家,時間竟然不知不覺到了四點多,初夏趕緊帶上包包往回趕。
小區外麵有個花店,初夏買了一捧紅色康乃馨、一捧黃色的文心蘭,心情愉悅地回了家。
初夏藏到了她的房間。
六點鐘,爸爸許瑞安先回家了,都沒來臥室這邊,在客廳走走動動,去廚房做飯。
大概十幾分鐘後,媽媽廖紅也回來了,一邊接電話一邊去了主臥,幾分鐘後也進了廚房。
誰也沒發現他們的女兒已經返家。
初夏將兩束花藏到背後,隻穿著襪子往外麵走。
廚房裡,爸爸媽媽在互相交流工作上的事,初夏探頭瞧瞧,然後背著手走了出來。
爸爸許瑞安轉身時先發現了女兒。
初夏笑盈盈的,先拿出送給父親的文心蘭:“爸爸,我回來了!”
許瑞安笑彎了眼睛。
正在炒菜的廖紅被突然出現的第三者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一個女孩躲在兩束花後朝廚房跑來了。
廖紅驚喜極了,將鍋鏟甩給老公,她高興地接過女兒的兩束花,盯著女兒白淨的臉蛋問:“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這孩子,還玩這套,早知道你回來了,你爸不就多下點米了?”
許瑞安笑:“沒事,我再多炒一個菜。”
“爸爸真好。”初夏從後麵抱住爸爸,幸福地貼著爸爸的後背,歪著腦袋看媽媽,一直在笑。
為了早點做好晚飯,廖紅幫老公忙了起來,一邊問女兒:“怎麼突然回來了?這回住多久?”
她從冰箱了裡拿出一把青青的四季豆,初夏鬆開爸爸過去幫忙摘豆角,笑著說:“我接到一個大單子,一個人翻要翻一年多,按批次交稿就行。那些稿件技術要求不是很高,我打算開個翻譯公司,先招四個人幫忙,一邊消化庫存一邊接新單子。”
初夏更喜歡口譯業務,但這個大單子她舍不得拒絕,所以決定成立自己的公司,筆譯大單交給員工,她負責把關質量。
廖紅大喜:“這麼說你不回那邊了?”
初夏:“嗯,我在這邊工作,你跟我爸也能放心。”
廖紅豈止是放心,她開心得簡直要飛起來了,她隻生了初夏一個女兒,從小捧在手心裡,初夏去B市讀書那是沒辦法,她總不能攔著女兒,女兒研究生畢業後,廖紅恨不得將女兒綁回來,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許瑞安比較關心女兒開公司的計劃:“開工資需要資金,你手裡有錢嗎?”
廖紅馬上說:“不夠我這兒有。”
初夏沒想跟爸爸媽媽借錢,笑著解釋說:“我上網查過了,這種小公司隻需要十萬注冊資本,算上辦公室租金、裝修等初期花銷,二十萬準備資金也足夠了,我手裡有,不用跟你們要。”
初夏讀書時就開始兼職,畢業後從事高級口譯,幾年下來也攢了一筆錢。
“我們初夏就是厲害,媽媽在你這個年紀時還在底層打拚呢。”廖紅無比驕傲地看著女兒。
初夏真心道:“那是因為你跟我爸培養我花費了大量心血,再說我這行怎麼賺也沒有你多。”
廖紅故作謙虛:“媽媽賺的也不多啦。”
許瑞安咳了咳,提醒這對兒高薪的母女:“你們考慮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廖紅馬上誇老公:“您是為人民服務,我們哪能跟許主任比?”
初夏幫腔:“就是就是,我們身上都是銅臭味兒,爸爸比我們高尚多了。”
職業高尚的許主任很受用,笑著舉起炒鍋顛了顛,誘人的香味兒飄滿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