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放低遮陽傘,擋住自己的臉,也擋住他的。
戲謔的笑聲從傘下傳進來:“害羞了?說說,穿這麼漂亮,跟誰約會去了?”
初夏不理他。
她有傘,韓烈隻能看到她的肩線以下。
初夏這件紅禮服簡約大方,胸口的風景露得恰到好處,若有若無的一點淺溝看得韓烈口乾舌.燥。禮服的順滑讓韓烈想到了電視上的巧克力廣告,裙擺遮到了膝蓋以下,隻露出一雙纖細白皙的小腿,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
韓烈第一次看到初夏的腳麵,白白淨淨的,十根腳指頭粉粉嫩嫩,像她一樣可愛。
然而可愛的女孩不想理他。
前麵就是韓烈的彆墅了,他咳了咳,將兩袋東西換到左手,右手貼住初夏的傘邊內緣往上抬。
初夏皺眉。
韓烈一臉正經:“不逗你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去我那邊坐坐?”
初夏剛要說“不去”,韓烈舉起那袋水果,得意地道:“我這兩天研製了幾種奶茶,你幫我試試口感?你要是說好喝,我就準備開張了。”
現在大街小巷的奶茶店越來越多了,看菜單似乎翻來覆去都是那幾樣,但即便是同一品牌下的分店,調製出來的奶茶也不是一個味道。
八年前韓烈當服務員的那家奶茶店是初夏意外光顧的,但至今為止,初夏都認為那家店的奶茶最好喝。
讓她覺得好喝的奶茶全是韓烈調製的,分開好多年後,初夏從那裡經過時又去了一次,服務員小哥早換了一波,奶茶的味道也變了,變差了。
如果韓烈說他會調製酒品初夏會認為他在吹牛,但韓烈的奶茶……
初夏無法否認,她饞了。
“走吧,我認識的都是大老粗,就你一個喜歡喝奶茶的,你替我把把關。”韓烈捏著她的傘邊牽著她往他家門走。
初夏還在猶豫。
韓烈壓低了聲音:“最多耽誤你一小時,如果你覺得難喝,我就不做這個了。”
初夏看眼他手裡的水果袋,點點頭。
韓烈笑了,鬆開她的傘,在前麵帶路。
他的彆墅在外麵看很漂亮,花園草坪修剪的整整齊齊,周圍一圈月季花開得繁茂。
韓烈才走到門前,裡麵就傳來了奶茶急切的叫聲。
門一開,奶茶熱情地撲到了韓烈腿上。
韓烈揉揉它的大腦袋,請初夏進去。
奶茶發現初夏,立即拋棄了韓烈,圍著初夏轉圈哈氣。
初夏摸摸奶茶柔順發亮的毛發,不得不說,韓烈將奶茶養得很好,八歲的金毛依然活力四射。
彆墅裡麵是簡歐風格的裝修,處處乾淨整潔。
初夏想起了韓烈曾經租住的出租屋。
因為他養了奶茶,初夏才同意去他那邊看看,韓烈租的老小區,樓梯間裡貼滿了小廣告,那樣的環境讓初夏很不習慣,出乎預料的,韓烈的出租屋被他收拾的很乾淨,頗有年代感的茶幾上居然還擺了月季插花,陽台上也種了很多綠植。
一個單身又乾淨的奶茶小哥。
韓烈在玄關換上拖鞋,再從鞋櫃裡取出一雙嶄新的男人大拖鞋扔到她腳邊:“新的。”
初夏看出來了。
她脫下高跟鞋,將一雙白皙的小腳伸進了那雙海藍色的巨拖中。
初夏很白,拖鞋的顏色襯得她的雙足就像開在海水中的小白花。
韓烈移開視線,提著東西朝開放式廚房走去,背對她說:“你隨便找個地方坐,我去弄奶茶。”
初夏站在玄關前,四處觀察一圈,然後朝廚房旁邊的白色吧台走去。
她想看看韓烈的調製過程,就像去奶茶店買奶茶一樣。
吧台中央擺了一瓶新鮮的紅月季,應該是從外麵的花園剪的。
韓烈將購物袋中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掃眼坐下來的紅裙女孩,韓烈放水洗手,背對初夏忙了起來。
他先泡了一大桶烏龍茶。
泡茶需要時間,利用這個空檔,韓烈連著洗了幾個玻璃杯。
初夏的視線始終沒有越過他的胸口,隻看他挺拔清雋的身影在乾淨的廚房挪來挪去,看他用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清洗玻璃杯,看他仔細地擦去玻璃杯上的水跡。
奶茶金毛不甘寂寞地跟著韓烈走了兩圈,後來繞到初夏腳下,淘氣地咬她的拖鞋。
這雙拖鞋太不合適,初夏穿的鬆,奶茶輕輕一叼就叼走了。
初夏用腳去搶奶茶嘴裡的拖鞋。
韓烈舉著擦乾的玻璃杯走過來,初夏還在與奶茶搶鞋,她低著頭,披肩長發散落到臉側,透過細細的發絲,韓烈不小心瞥見了初夏鬆垂的領口,以及裡麵泄露的皚皚雪景。
韓烈血速加快,為了避免發生鼻血事故,韓烈將玻璃杯放到吧台上立即轉了過去。
初夏終於將拖鞋搶回來了。
奶茶趴在她腳下,下巴貼著地,偶爾甩下大尾巴,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無辜了。
“叼你拖鞋了?”
烏龍茶泡好了,韓烈過濾茶汁,抬頭看了眼初夏。
初夏點下頭,專注地看著散發濃鬱茶香的茶汁,沒有發現韓烈加深的眸色。
韓烈做的第一杯是烏龍奶茶。
調製結束,他站在吧台對麵,將裝著烏龍奶茶的玻璃杯放到初夏麵前,然後俯身,雙肘撐在吧台上,狹長的黑眸靜靜地看著初夏。
他的領口幾乎與初夏的視線平行,初夏去拿奶茶時,不小心瞥見了他領口裡麵的結實胸肌。
韓烈就看見女孩忽然臉紅了。
他奇怪地往下看看,明白了。
真是,都二十六了,臉皮還與十八歲時一樣薄。
“你先嘗,我接著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