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晏溯的幫助, 覺一清已經能夠壓製下那股陽毒了,此時皺了皺眉,“莫非他就是那妖星?”
“非也。”晏溯搖了搖頭, 克製妖魔他不如佛門, 但觀天象測未來這件事上, 三個覺一清也比不上他, “那妖星……顯示乃是陰, 應為女子之身。”
覺一清略一細想就明白了,“難怪那大妖要糾纏著一個弱女子, 怕也是因為知道了妖星降世這件事。”
穆桃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什麼妖星不妖星的,就怕這和尚嘴上不把門,直接把她的行跡透露給晏溯了, 那這魔頭一聯係起來,雖然離譜,也不是不能想到她就是穆桃。
她皺著一張臉,看向晏溯,想要和以前一樣, 讀出晏溯的情緒, 好讓自己多一重保障。
她等了半晌,讀心術卻像是失效了一樣, 她看向覺一清, 覺一清的情緒一直很平和, 滿是佛門的清正之氣,她厭惡的撇過了頭。
試過這一次,她再次確定,她現在無法讀出晏溯的情緒了。
曾經的晏溯雖然沒什麼表情, 但是她卻能敏銳的察覺出他的情緒,安撫他,讓他更依賴自己,可現在的晏溯,身上更多了一種悲憫,情緒也更加內斂。
九尾狐的這種讀心的能力並不是真正的讀出一個人想的什麼,而是讀出這個人此時的情緒,是傷心難過,還是開心快樂,獲得反饋之後能夠更好的配合天生的魅惑之術。
可現在為原形,不知怎麼,居然對晏溯起不了作用。
穆桃有些驚疑不定的甩了甩尾巴。
覺一清並沒有多談論他救下穆桃的事,反而是晏溯發問,“你見過?”
“貧僧去天極宗時,曾在天極宗下救下一位女施主。”覺一清緩聲道。
“哦?那女子是何模樣?”晏溯挑眉,對覺一清發出疑問。
對覺一清來說,這簡直是致命問題,他臉色一滯,有些為難道,“貧僧……不知。”
佛祖心中坐,酒色皆為空,他如何會記得一個救下的女子是何模樣?
他苦思良久,憋出一句,“貧僧第二次見她時,她也在黑三角才是。”
說著,他有些疑惑,“方才我還看到那位女施主與我一道被那妖王打下來,怎麼此時卻沒見到人影?”
他倒是沒有把當時看到穆桃冒出狐狸耳朵的事當做真的,在穆桃幻術的影響下隻以為是因為他中了陽毒這才產生幻覺,此時不由奇怪那麼一位弱女子是怎麼在他和晏溯的眼皮子底下離開的。
晏溯要的就是引誘他說出這句話,他摸了摸懷裡的狐狸,意味不明地道,“誰知道呢。”
“哇哇。”穆桃聽的入神,突然感覺到尾巴被人用力扯了一下,疼痛讓她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
晏溯戳了戳她毛絨絨的尾巴,冷淡的看向她。
穆桃立刻想起了自己還是個需要夾著尾巴的階下囚的事實,討好的回過頭蹭了蹭晏溯的手,盤算著逃出去的概率有多大,然後悲催的發現,如果晏溯真的想養她,那她是沒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可如果真的惹怒晏溯……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扒皮做成圍脖。
她小眼神時不時的往晏溯身上飄,晏溯看得一清二楚。
他把狐狸往覺一清的方向托了托,“我怎麼覺得,這隻狐狸通人性?”
覺一清的目光落在狐狸耳朵上,頓時想起了之前幻境中看到的,眼神閃了閃。
“先出去。”他持著禪杖,走在晏溯前麵,穆桃盯著他的後背,有了新想法。
晏溯當然知道女主想要逃出去,但他還沒想好怎麼處置穆桃。
神格覺醒以後,雖然晏溯融入了投影的性格,可神格不是那麼容易被壓製的,他帶著神的天性,悲憫世人,每個人都是他的子民,這隻小狐狸……不過是其中比較不聽話的一個。
現在和尚金身沒破,基本上沒有什麼可能再和穆桃攪和在一起,而穆桃被雪風這麼算計一場,自然不會再對雪風抱有感情;至於柳屹,有他在,柳屹也注定隻能悲劇收場,單說他父親那一關就不會讓他和妖星在一起。
倒不如……給她一個機會。
晏溯手在穆桃背上薅了一把,毛絨絨的觸感讓他愉悅的眯起眼睛。
山洞的出口並不長,兩人眼看就要走到洞口。
“等等。”晏溯突然出聲。
同一時間,覺一清也轉過頭來,兩人站在原地,仔細感受著山洞裡的動靜。
“似乎有人。”晏溯偏了偏頭,輕聲道。
覺一清目光沉靜,手中佛珠轉動,等那動靜消下去了,這才朝著裡麵走去。
晏溯在山洞裡轉了一圈,在石台前麵停了下來。
石台處被垂下來的藤蔓遮得很嚴實,晏溯伸出手,將其撥開,露出下麵一個不大的入口。
“要去看看嗎?”他問覺一清。
“既然國師想走一遭,貧僧自是相隨。”覺一清口誦“阿彌陀佛”,率先將禪杖伸向那入口,劃了一個圈。
被打開的入口足以讓他們兩個成年男人鑽進去,兩人一前一後跳了進去。
石台不知道連向哪裡,兩人在黑暗中走了不知道多久,穆桃盯著覺一清像是發著光的後腦勺,按捺不住想要撓一下的想法。
晏溯把她往上提了提,終於在穆桃就要跳到覺一清身上的時候,出口處照進來幾縷光線。
晏溯一眼就看到地上還殘留著野獸的腳印。
他若有所思,這裡不會是妖王的大本營吧?
顯然覺一清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不太好。
在知道陽毒是什麼的時候,他就明白了為什麼雪風要把他和穆桃打入湖底,顯然這塊地方也是他的地盤,是真的恨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