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盛晚因為需要早點回祖宅清點晚宴事宜所以就沒在舊宅多留,但一時還走不開。
她望向換了三套衣服的盛淮,耐心道:“換好了嗎?”
盛淮對著鏡子整理頭發,還噴了點發膠固定發型。“姐你說我穿哪套好看?”
盛晚沉默幾秒後中肯道:“第一套。”
盛淮放下梳子隻能去拿被自己塞在角落裡的西裝外套,“那你在我穿第一套的時候怎麼不說啊。”
盛晚伸手蹭了蹭眉心,“是因為沒想到你後麵的衣服都不好看。”
盛淮:…
換了外套的盛淮憋著氣站在盛晚身旁,兩人出門後直接坐上了車後離開舊宅。
路上盛晚接聽了好幾個電話,多是向她賀喜之類的話。
盛淮在盛晚兩個電話之間的空檔戳了她的肩膀一下,學著他們恭喜的樣子說客套話。“恭喜盛總,今天過後就是繼承人了。”
盛晚放下手機撇過頭看他,用著比對外冷冰冰回答更溫和些的語氣應聲:“嗯,謝謝。”
“這是賀禮。”盛淮不知道從哪弄出一張卡來,直接塞到盛晚手裡,塞完後繼續正襟危坐。
趕在盛晚開口前自嘲,“盛總嫌少我也沒有辦法,畢業後到現在的工資都在這裡。”
盛晚看著就差沒在臉上寫著快誇我的盛淮,輕笑一聲,用著淡淡的表情說著誇張的說辭。“小淮的工資肯定很多,而且最近我沒什麼錢就差這一筆錢了,太謝謝小淮了。”
幾句話下來都將盛淮說的不好意思了,他彆扭地咳了一聲然後扯了扯有些緊的領帶。“姐你乾嘛,這裡麵也沒多少錢,都不夠你看的。”
“沒什麼,就是想誇誇你。”盛晚看著對方特意整理的發型,“很好看。”
“當然好看,不過他們可能又要嘴欠覺得我不務正業了。”盛淮無所謂道。
畢竟他才不在意彆人的評價,彆人算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車輛停下,大道一旁零星停了幾輛豪車,彆的空車位應該是留給今晚赴宴的賓客。
盛淮頗有紳士風度的下車替盛晚開了車門,掌心向上伸至她身前。挑眉看著盛晚,輕輕哼了一聲:“嗯?”
極張揚的五官此刻都乖順下來,半點不見生氣的樣子,隻像個溫和的小狼崽一樣望著自己。
盛晚手搭在盛淮掌心,借他的力毫不費力的下車。
下車後看著眼前廣闊的莊園城堡笑意都冷了不少,剛剛司機從最開始的鐵門開車至莊園裡都花了幾分鐘,按照慣例是不能繼續開車進去。
兩人自然走在兩側花園中的夾道上,路過的傭人都恭敬打招呼。草坪上準備著晚宴用到的器具和酒水飲品,眾人井井有序地忙碌著。
“小晚小淮你們終於回來了。”吳伯上前笑著打招呼,“老先生一直在後樓等著你們。”
盛晚瞥了他一眼,“小叔也在嗎?”
吳伯怔愣一下,這也沒人告訴她啊。“對…阿久也在。”
盛淮不太想去見那人,但今天是他姐重要的日子,盛淮不想掃興。於是強堆著笑:“行,跟他好好見個麵,事後再邀請他遊個泳唄。”
吳伯聞言有些驚恐,隻能退到一邊讓兩人過去,看著兩人背影的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他在盛宅待了幾十年,是跟盛老先生同輩的老人。他看過盛老先生私生子女在內的九個兒輩,還有三十幾個孫輩那樣的天之驕子。
那些人裡麵沒一個如盛晚和盛淮這樣的,能在那麼多優秀的人裡格外出挑。
盛晚的能力強到哪怕她是女人,是盛家的外孫,都能讓盛老先生毫不猶豫的在三十幾個候選人裡選她當繼承人。
至於盛
淮…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盛久是盛老先生的最喜歡的小兒子,結果幾年前被盛淮直接按到水裡,等他撈上來的時候差點斷氣。
盛老先生當時氣得把盛淮打昏過去,誰知道盛淮發燒兩天後起來第一句就是問盛久有沒有死。
吳伯因為太久未見兩人的陌生感在往事浮起時漸漸消失,隨之堆起的是深深的恐懼感。
進了金碧輝煌的大廳時的兩人沒注意旁人驚異的目光,穿過廊橋到了後樓。
“姐你上去吧,我在底下等你。”盛淮知道自己脾氣,不想給盛晚惹事。
但看著盛晚上樓的背影又後悔,“算了我跟你一起上去。”
外祖父的書房在二樓拐角處,盛晚敲了兩聲門後得到回應。“是小晚嗎,進來吧。”
屋內較暗,一股子奢靡頹敗的風氣。盛淮瞧了他外祖父一樣,對方照例穿著唐裝老態龍鐘地坐在主位上。
“外祖父,小叔。”盛晚自然笑著打招呼爾後拉著盛淮坐在對麵。
盛老先生一副行將枯木的表情搭配滿室奢靡更是詭異奇怪,盛淮垂眸望著掌心不想多管。他這外祖父眼神混濁頭發花白,看起來絲毫沒有幾年前那般的活氣,那時候可是能將自己打個半死的程度。現在仿佛整個人隻靠金銀吊著氣。
“小晚,最近集團怎麼樣。”
盛晚不消沉默和思忖,冷靜地將最近發生的事分彆告知。
盛淮翹著二郎腿來了興趣,越發覺得她姐很厲害。
“很不錯,盛氏集團交給你我很放心。”盛老先生高興地咳了兩聲,又喝了一口用瓷器裝著的人參茶。
“你小叔也從國外回來了,到時候讓他去集團裡給你打打下手。”他說完後看向一言不發的盛淮歎了口氣。
“說到底你們跟阿久是血親,不過口舌之爭不至於鬨得這麼僵。當是看在外祖父的麵上,跟你小叔和好行不行。”
盛晚頷首,眼神不明地應下:“嗯。”
盛淮抬眸望著盛久,漆黑如墨的眸子滿是摧毀的意味。
最後是盛久笑了一聲打趣:“家裡人哪有什麼隔夜仇,我這次從國外回來就是為了參加晚晚的宴會。”
三人麵上和諧地從盛老先生的書房出來,剛一關上門就變得微妙。
盛久眼神蘊含著巨大的情緒,定定地望向盛晚。“晚晚,恭喜你。”
像是想起往事一般感歎:“我還記得你當時跟我說你是最優秀的,你一定會成為繼承人的。”
盛晚半點眼神沒施舍給他,跟盛淮一起下樓離開後樓。
盛久死死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還沒來得及動作就接到了吳伯的電話。
“行,我現在過來。”
掛斷電話後他去了噴泉處,這塊是有人專門檢查進入宴會請柬的地方。吳伯打電話給自己是因為這裡有人沒帶請柬但又說是盛久先生邀請她的。
“盛先生!”喬念念穿著純白色的長裙跟他打著招呼。
盛久眉眼溫潤,穿著米白色的西裝顯得整個人越發儒雅,笑意淺淡:“忘記給你請柬了,實在是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