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啟動前在車上翻找著東西,最終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張銀行卡。指尖夾著這張卡,盛淮在想怎麼在死前送給盛晚。
正這時他一旁的手機響起,盛淮剛打算掛斷卻發現來電顯示是盛晚。他遲頓一瞬隨即接起電話,也不開口隻聽著那邊的聲響。
“抱歉我剛剛忙完,還沒來得及恭喜你。你真的很厲害,我一向知道你很出色。”
聽著對方遲來的誇讚,盛淮情緒沒什麼波動,隻是因為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難道說自己其實是為了她才去參加比賽,每次比賽都巴巴地等著她來找自己嗎?
盛淮不想這麼說,便應下。“嗯,你來不來也無所謂,你很忙,可以理解。”
“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盛晚好像半點沒聽出盛淮語氣中彆的用意。
盛淮氣的猛拍方向盤,語氣卻沒有半分變化。“你現在在哪忙?”
盛晚低聲回答,“我在a國,這邊有些事需要我處理。”
他聞言不輕不重地應聲,深眸望著前方的圍欄,突然發問。“盛晚,你當時賭的時候想過我嗎?”
“不是賭,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
盛淮冷笑一聲,“對。”
電話那邊沉默一瞬開口,“明年夏末外祖父會對外宣布我的身份。”
“是嗎,提前恭喜你了。”
盛淮這樣一嗆聲,盛晚便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上。“國內應該已經夜深了,你早點休息。”
盛淮嗯了一聲後等著盛晚如往常一般掛斷電話,但這次她也沒掛斷電話,兩人隻安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小淮,再等等我。”盛晚似歎息般說了一聲才緩緩按下掛斷鍵。
盛淮這次沒想著對方會不會失約,便開車駛離,一如往常等著赴約,等著明年的夏末。
這段時間的兩人像過去的幾年一般沒怎麼聯係,直至一檔綜藝找上盛淮。
“親情綜藝?”他坦然坐在沙發上聽著綜藝導演提出。
“對,你有沒有兄弟姐妹?請他們來一起參加。”導演將綜藝介紹的台本遞過去。
此刻就是夏天,是盛淮等了許久的夏天。他想著盛晚答應自己的夏末,便猶豫了很久才打出這通電話。
剛一撥出就後悔,因為他確信盛晚肯定不會來參加。但當他想要掛斷的時候,電話接通了。於是他沉默一瞬冷冷開口:“盛總,你沒在忙吧。”
電話那段傳來他等待許久的聲音,好像幾個月過去又漠然了些,說的還是一些老套說辭。“嗯,宴會還有一段時間,子公司項目也處理好了。”
“我有個綜藝,需要你來參加。”盛淮不想被她拒絕,但事已至此隻能說出。
可為了不想丟臉他又很快推翻,“算了,不用你來,我雇人。”
沒想到這次盛晚居然會同意,盛淮停頓了很久,久到眼睛乾澀,靜到聽見心跳聲。他沒想到對方會同意來參加綜藝,根本沒有想到過。
盛淮好久沒有見過盛晚了,每每見到她都是在一些跟盛氏集團有關新聞的角落中,但那也隻能看到她模糊不清的側臉。
第一天在星娛大館的後台他看到了盛晚,意氣風發的盛晚。對方正淡笑著看向自己,讓盛淮十分無措。因為他對於這些親密接觸變得格外陌生,導致他下意識避開盛晚伸出的手。
盛淮抬眸對上她有些失落的眼神,他心裡也止不住的難過。
之後的盛晚除了不願提及h市的事之外,跟幼時對自己一樣好。哪怕盛淮麵上冷戾,卻始終不願意彆人說她一句不好。
但盛晚好像忘記過去答應自己的事情,讓自己越發看不透。他一方麵無比貪戀和唯一親人的相逢,一方麵又厭惡這樣沒出息的自己。盛淮失落憤恨、抑鬱沉悶,仿佛多種情緒交雜在一起隨時要將他撕裂。
直至盛晚答應跟他一起回家,回到他想了十年的家。也有可能是盛淮在年少時將家描繪地太過美好,剛到h市就讓他的想法落空。
盛淮眼見著家被自己以為良善的親戚弄的麵目全非,跟在“親人”身後聽著他們那些不堪入耳的粗俗言論。他壓抑許久的嗜血因子重新冒出,許多年的憤懣溢上心頭,盛淮上前將虛偽的人按在地上給了幾拳,最後又拖著這人去給盛晚道歉。
但讓那人滾了之後盛淮才知道最該道歉的人是自己。抬眸看著難得晴朗的藍天,盛淮覺得自己頭腦混沌,一時之間糊塗得一句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