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大理寺卿一職。
朱侯爺同永寧侯府是姻親,朱夫人死了,朱侯爺入獄,明麵上瞧著朱家已經完了,可隻有明白的人知道太上皇心頭並未斷了朱家的最後一條路,朱瑞還在江南。
且朱侯爺還未定罪。
那範伸是朱夫人的侄子,此時讓他任大理寺少卿,便是給朱家留了一個情麵。
周恒的這番決定,恰好就對到了太上皇的心肝上,太上皇看著周恒他,“我知你是念著你母後的情麵,就看他朱家的造化吧。”
周恒沒多留,說完了正事,便回了乾武殿。
太上皇一人坐在屋裡想了半天。
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這江山他是如何得來的,他再清楚不過,如今他退居幕後,大兒子登基,江山瞧見著一日比一日穩固,萬不能出了岔子。
等到洛陽的將士趕來了長安,告了文王的禦狀後,太上皇心裡便有了底。
太上皇沒將令牌交給文王,而是交到了周恒手上。
“皇上保管吧,我也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事,你三弟是什麼人,我清楚得很,那性子豈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過來的,你讓他掛個名頭,先觀察一段日子,真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你再招他回長安,回他的王府,渾渾噩噩了此一生得了。”
周恒接了令牌,“兒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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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侯爺入獄的消息,薑漓聽說了。
並沒有什麼反應。
人入獄了,但沒定罪,陛下便是在給他機會,一切皆有可能。
說不定明兒就被放了。
同樣是火|藥案,他秦家一朝滅族,朱家三番兩次得饒。
薑漓知道是為何。
君讓臣子,臣不得不死。
秦家當年犯的哪是什麼火|藥案,犯的是太上皇的忌諱,礙了太皇上的太子的路。
她那日問他,她能不能禍國。
實則早就有了答案。
他就算將她帶回了乾武殿,他們兩人也避免不了,有一日會刀鋒相向地站在彼此的麵前。
她妥協不了。
她很清楚自己為何而活著。
薑漓將那些被周恒嫌棄的香囊,一個一個地重新給他置放好,又將近幾日趕出來的香片,裝了袋,輕輕地擱在了周恒的桌案上。
桌案上擱著一本書。
那習慣似乎不隻是曾經的二皇子有,陛下也有。
然卻是兩個不同的人。
薑漓望著那椅子出了神。
就算周恒此時不在,他的腦子裡也能想象出他坐在那上麵的模樣。
薑漓回憶了很多。
回憶起她頭一回見他,印象最深的便是他腳上的那隻金線望不到頭的黑色筒靴,那時她不知他是皇上,後來那雙靴子終於在她的視線裡,儘數露了出來,她以為她的生命到了儘頭。
卻不想,又是另一個開始。
從進含熏殿起,她便注定了要經曆一場適可而止的感情。
他知道她手冷,給了她手套,知她怕黑讓她守在他床前,待她一切都適應了,他便告訴她,他是曾經那個被他傾訴過衷腸的病患。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誰,是阿漓也好,是林常青的‘女兒’也好。
也知道她要想乾什麼。
然而卻被那一個多月的日子,給捆綁住了,他愛她,以他自己的方式,來維持這段短暫的感情。
一場夾雜著血海深仇的矛盾感情,或許從一開始,兩人都做好了準備。
相愛時用儘全力去愛,分彆時,不帶一絲留念。
他們不可能有孩子。
薑漓垂目將香囊和香片擱在了周恒的桌上,轉身便坐在了軟塌上,喚來了小啞巴。
小啞巴來她身旁站了好久,薑漓才開口問她,“小啞巴,那卷宗上,是不是還有陛下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今天會有二更。(這章留言有紅包,彌補昨天的沒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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