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2)

第九十九章

一場壽宴。

文王死了,太上皇徹底身敗名裂。

待一切平靜下來,眾臣子跪在那地上,如同經曆了一場浩劫,周繹卻隻讓太醫抬走了文王,其他人一個都沒放。

太上皇雙目癡呆,被扶回原來的位置上坐著。

屋內死寂般地沉靜。

周繹從始至終,從未說過一句話,眾臣子卻被他身上發散出來的沉寂,壓迫的喘不過氣來。

沉默了一陣之後。

範伸再一次向太上皇提出了剛才的請求,“請求太上皇廢除先皇後朱鴛的皇後之位。”範伸話音一落,卻見左相衣袖一甩,也跟著跪了過去,“臣附議。”

適才他要人證,這會兒也不要了,哪裡還需要什麼人證,文王之死,足以說明了一切。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先皇後的身份,今日太上皇不表態,怕走不出這屋子。

太上皇坐在那,渾渾噩噩地掃了一圈。

沒看清誰是誰。

隻覺得跟前的每一個人,都在索要他的命,那渾濁的眸子裡漸漸地露出了恐慌,沒有一個定處,隻顫抖地道,“你們說了算,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隻想早些回去。

離開這兒,再也不回來了。

太上皇木訥地轉過頭,再一次看向了周繹,他隻求他能放過他。

周繹倒是安撫了他一句,“再坐會兒,快了。”

太上皇隻能等著。

他恨不得自己能早點暈過去,再也不省人事,可不知為何,他的身體卻意外的強健。

強健到堅持到現在。

讓他清晰地見證了自己所有的恥辱。

太上皇的目光又僵硬地轉了回去,跟前的範伸和左相磕頭謝恩完,範伸起來了,左相卻沒起來。

左相跪在那,先是對周繹行了叩禮,再抬起頭來一臉肅然地同周繹道,“臣鬥膽向陛下求證一事。”

周繹不語。

左相也沒等他開口,擅自問道,“臣想求證,文王所說一事是否屬實。”

文王所說之事有很多,件件駭人聽聞,但此時左相問出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求證的是什麼。

朱鴛的出身一暴露,皇上的身份也跟著擺上了台麵。

無論文王說的是真是假。

為了穩固朝堂,穩固民心,在走出這個屋子前,皇上必須得當著所有臣子的麵,承認他並非朱鴛之子。

否則,今日在座的所有見證了這一場浩劫的人,怕是都活不成了。

左相說完,已有不少臣子開始跟著跪了過去。

周繹良久才開口道,“不知左相想向朕求證何事?”

左相抬卻是突地磕了一記響頭,趴地不起,聲音激揚地道,“陛下,地龍翻身,神石顯靈,臣以為那靈石上以偽亂真的含義,並非是民間所傳的那般,陛下霸占了旁人的江山,而是老天有眼,在給世人提醒,提醒世人們,拜錯了陛下的名號,是老天爺在等著陛下真正地歸來啊。”

左相的一番言辭說完,眾臣子皆是反應了過來,齊齊跪在了他身旁,高呼,“臣等恭迎陛下歸來。”

臣子們已經沒人去在意那理由。

隻要他不是周恒就成。

然周繹卻遲遲沒有給他們答複,眾臣子心頭漸漸地開始大亂,左相再也沒忍住,提起頭來,這回不再去問周繹,而是看向了一側的太上皇後,“韓氏一族,為我幽朝的開國功臣,百年來,無論經曆何種風雨,之所以能長盛不衰,是因為韓家人一直堅守了忠義二字,這些年來,韓家以維護了我幽朝朝堂的安穩為己任,今日朝堂有大難,太上皇後定當也記住了韓家的家訓,定會儘自己的力量,來保我幽朝平順,讓朝堂免於動亂,更是讓百姓免受戰亂之苦啊。”

左相是何意,眾人都明白。

朱鴛的身份早晚會公布於世。

沒有人會願意供奉一位娼|妓之子。

即便他是當今天子,他有天大的能力,隻要眾人對他失去了信仰,都會生出反抗之心,生出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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