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碰頭,聊的熱火朝天。
碧素出去續茶,秦漓便拿起了手邊上的核桃,一錘子敲下去,韓淩愣愣地看著她,“小蘿卜,就咱們進來說話的這一陣,你已經吃了七八個橘子,兩個橙子,三四塊梨,你還沒吃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帶我去見陛下?”
秦漓沒理她,繼續敲,“急什麼,你話不是還沒說完嗎,我吃我的,你說你的,礙不著。”
韓淩盯著秦漓的臉,搖頭歎道,“這天爺真不公平,我夜裡多吃一塊肉,到了第二日都覺得長到了自己身上,你懷了身孕,還這麼個吃法,怎就沒見你胖到哪裡去?好在我出了宮,要是還呆在這裡,我嫉妒心怕又要犯了。”說完又才看向了身旁的薑姝,“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薑姝幫秦漓剝起了核桃,木訥地道,“辛公子長的又好,又有才華”
“對,你們沒體會過那種感受,要是你們”
韓淩一說完,秦漓和薑姝便打斷了她,“大可不必。”
韓淩噎住,隨性也不說了,直接攤牌,“反正我不會嫁去什麼辛家,誰稀罕誰嫁去,頭婚我過的不如意,總不能二婚還嫁個自己不喜歡的”
秦漓手裡的鐵錘子一頓,果然就聽韓淩道,“娘娘心裡要是多少覺得愧對於我的話,就趕緊帶我去見陛下吧。”
秦漓不以為然,抬頭反問她,“我愧什麼了?”
“小蘿卜”韓淩噘起了嘴。
秦漓無奈,便問她,“你知道長安河岸邊的那些院子,是誰家的嗎?”
韓淩搖頭,“誰家的?”
秦漓認認真真地看著她道,“前太傅府辛家的。”
韓淩一愣。
秦漓和薑姝瞧見她如此表情,同時鬆了一口氣,等著她慢慢消化反應,半晌卻見韓淩,驚了一聲,“原來是辛家的院子,那我得趕緊同辛公子遞個信,他常去那片,可彆被辛家的人撞見了”
秦漓將手裡的石錘往桌上一放,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說話了。”
薑姝點頭,“我也是。”
“怎,怎麼了”
韓淩還欲再問,秦漓便轉身同身邊的宮女道,“你去前殿找高總管,問問陛下能不能抽個空來後殿一趟,就說討債的人來了。”
韓淩詫詫地笑了笑,“這,也不是這麼說的,討債不過倒也是。”
薑姝看了一眼韓淩,實在沒忍住,問了一句秦漓,“我那會兒,也是這個德行?”
秦漓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薑姝打了個冷顫,不說話了。
宮女出去後不久,周繹和高沾便來了後殿。
外頭的擊掌聲傳來,韓淩和薑姝齊齊起身退到了一邊蹲禮。
“起。”周繹手一抬,直接走向了秦漓,見到桌上的核桃渣子,溫聲問道,“餓了?”
秦漓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胃口。”
韓淩猛地抬起頭來,這還叫沒什麼胃口
周繹扶著秦漓坐下,又輕聲道,“想吃什麼同朕說,待會兒朕去吩咐”
秦漓還是搖頭,“什麼都不想吃。”
周繹一笑,“那朕看著辦?”
韓淩看得目瞪口呆,這也太矯情了
她不輸才怪。
韓淩正發愣,周繹突地望了過來問她,“韓姑娘有何事?”韓淩這才一個機靈,福了福身,“陛下,臣女有一事相求。”
“嗯。”周繹點頭,“當初你出宮時,朕允過你一事,朕記得,你說。”
韓淩張了張嘴,突地卡了喉。
這才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對勁,這找前夫來給自己賜婚,就算兩人之前沒什麼關係,若是傳出去,旁人怎麼想
周繹見她遲遲不說,便道,“若還沒想好,也不必著急,想好了再來告訴朕。”
韓淩一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閉著眼睛道,“臣女懇求陛下賜婚。”
周繹頓了頓,“哪家?”
韓淩又是一愣,哪家“他,他沒有家,是被長安城裡一位吳嬸子收留的孤兒,姓辛,如今雖出身不好,但辛公子學富五車,精通四書五經,假以時日,定會有一番出息。”
周繹眉頭一擰,看向秦漓。
秦漓搖頭。
周繹頓了半晌,又才道,“婚姻豈能兒戲,朕賜婚,更不能兒戲,可不能隻寫上一個辛姓。”
韓淩忙地道,“他叫辛淮琛。”
周繹眸子一凝,又問她了一遍,“叫什麼?”
韓淩再次道,“辛淮琛。”
周繹身子後仰,又看向了秦漓。
秦漓這回倒是幫韓淩說起了話,“陛下,表妹心有所屬是好事,能不在乎對方的出身,當是動了真情,何不就成全了他們。”
周繹抿了抿唇,悶笑了一聲,喚了高沾進來,“備墨。”
韓淩拿到聖旨,心花怒放。
自己一個人捧著那道聖旨,連讀了好幾遍,激動的手舞足蹈。
秦漓無語,“天色晚了,聖旨也拿到了,明日早上再回吧,姨母最近沒少念叨你,你過去瞧瞧她。”
韓淩拿了聖旨,確實也不著急了,當晚同薑姝一同留在了宮裡。
兩人都在福寧殿過夜。
韓淩這回長了個心眼,並沒有同太上皇後說那聖旨的事,就怕太上皇後又去找了皇上,問她將聖旨要回去。
太上皇後也沒問。
等韓淩歇下了,才笑著同王嬤嬤搖頭道,“韓家幾輩,就出了她一個傻子,也是難得。”
王嬤嬤跟著笑,“太上皇後不是常說傻人又傻福嗎,明兒韓家怕是要熱鬨了。”
太上皇後起身進屋,到了床前才同王嬤嬤道,“明兒你找個蹲牆根的去,我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