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如此，它們也長得稀稀落落。
“或許……”
柳仙子忍不住把目光又放到了泥沼中，“跟天壽泉的自我保護也有關係。”
啊？
顧成姝瞪大了一雙妙目。
就是團團也忍不住把它的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
“您說是這泥沼中的泥……，於您算是寶貝？”
“……是吧！”
柳仙子又重回樹身，仔細感應了一下，“我覺得挺好的，成姝，你再給我弄一些進來。”
顧成姝聽話，雖然最開始弄泥的時候，就是好奇問一句，“我們再少少的弄一點，萬一今天晚上，天壽須也在靈園裡長出來了呢。”玉桃樹對柳仙子很重要，對她當然也是重要的，“要不要我幫您再拌一拌？”
“不用……，我自己來。”
柳仙子遲疑了下，“我沒在這些泥裡，感覺到任何生靈之氣。”
所以天壽須這東西，不應該長進來吧？
“是啊，可誰能想到，天壽泉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顧成姝給她保證，“您也彆急，我們在這裡多歇幾天。”
她至少要捕三天的魚，要不然，就劃不來了。
畢竟捕魚前的準備就要好幾天。
“行！”
雖然還想成姝能再弄點泥進來，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柳仙子理解她的謹慎，“那我們就看今天晚上。”
養魂木的根須伸過去的時候，她感覺整個魂體都好舒服，“對了，成姝，你布陣的時候，有見過這裡的妖獸嗎？”
那隻青龜是地頭蛇，它應該比她們都更了解天壽泉。
“……還真見過。”
顧成姝雖然不敢往靈園裡堆大量的泥沼，可是不妨礙，她用其他的儲物用具裝它。
她一邊回答，一邊摸出幾個空的乾坤玉箱，以靈力吸取泥沼中的泥，“不過，它們的膽子都好小，應該被月詭們嚇著了。後來我布陣，又被我嚇了一嚇。”
“……”
柳仙子很高興成姝能幫她裝泥，相比於這十裡範圍的泥沼，她們裝的這點真的不算什麼，“月詭們在這裡至少兩個月，它們能躲過那麼密集的搜查，本事應該不小的。”
呃~
顧成姝裝泥的手頓了一頓。
好像是噢！
她跑來圍觀月詭捕魚時，那隻大龜也過來了呢。
“我昨天看到了一隻青龜。”
柳仙子不知道顧成姝也想到了那家夥，“你在追殺月詭的時候，它也在偷獵月詭。”
啊？
膽子那麼大的嗎？
顧成姝看向從靈園裡飄出來的柳仙子。
柳仙子指向泥沼的那一邊，“就在那邊一片的水域。”
“可是，我感覺它的階位隻有四階啊！”
她們說的好像是同一隻青龜，可是又好像不是。
水域對上了，品種對上了，但階位似乎是對不上的。
“……它長的樣子也像四階。”
柳仙子難得看到顧成姝呆懵，忍不住失笑道：“不過，是真聰明，出手也利落之極。”
顧成姝：“……”
她細想第一次見到青龜的樣子，突然發現人家的動作真的超快。
“算了，能獵殺月詭，就算是友方，隨它吧！”
兩次相遇，青龜給她的感覺都還不錯。
“它還有好幾個小寶寶呢。”
顧成姝接著裝泥，“它把它們照顧得很好。”
柳仙子頓了一下，“……它是這裡的地頭蛇，也許它對天壽泉這裡更了解呢。”
“仙子！”
顧成姝把最後一個乾坤玉箱裝滿，以淨塵術把手弄乾淨，才又道：“您剛剛也說了，這或許跟天壽泉的自我保護有關係。既然如此，我們捕點魚，弄點泥，就算了吧！”
人生有尺，凡事有度，過猶不及。
“不管這裡有什麼秘密，我們也沒時間在這裡慢慢細挖。”
“……”
柳仙子的心中一動。
她突然發現，能得天道厚愛的人，跟正常人的腦子確實是不一樣的。
“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她在失笑中附回靈園的玉桃樹，“原來我理解的一直都是字麵的意思，成姝，謝謝你！”
顧成姝：“……”
她說啥了？
她有些不解的和團團大眼瞪小眼。
“不用跟我一樣摳字眼。”
柳仙子笑，“你隻需按著你的本心來就行了。”
物華珍寶，有德居之。
換成她是成姝，遇到當初隻是葫蘆的自己，其實十有八九，會像大多數修士一樣抽出魂體，煉成器靈。
更不可能花費巨大的供養……
“道可道，非恒道也。”
肉身隻是靈魂的載體，可笑無處可依時，卻好像成了她的執念。
但事實上，她現在的樣子恰恰是最好的。
所謂陰極則陽生，陽極則陰生，無我則真我顯現，有我則真我看不見，不執著於無我，不執著於真我，才能如如不動，色空一體。
柳仙子的聲音似近似遠，“成姝、團團，我有所悟，想閉個小關。”
啊？
“您放心閉關，這裡我來。”
顧成姝哪能不同意？
還順勢給她保證，“今晚如果沒有意外，我會往靈園多送一些沼泥。”
“喵~”
團團甩甩尾巴，坐到了陣盤前，好像在告訴她，放心，這裡我坐鎮！
柳仙子果然放心了，“那就多謝你們了。”
人生的三種境界，閱己、越己、悅己。
自行、自省、自醒；心靜、心境、心淨……
這個世界很喧囂，走自己的路，向外求，越求越痛苦，因一切無常。向內求，越求越安樂，因本自具足。
認識自己，超越自己，欣賞自己……
她曾經的求而不得，自以為的痛苦，其實都是自找的。
人當——恭敬萬物！
遠處，又藏到另一邊水域的青龜，偷偷的在瞄著這片翼島。
不過，它很快發現，翼島上升起一種玄而又玄的韻味，那種韻味迎風而來，觸到的瞬間，曾經的不平、憤怒、傷心、痛苦、仇恨……，所有的一切，好像都略有治愈。
青龜忍不住又往水麵浮出了些。
它都是如此，更近距離的顧成姝和團團的感觸當然更深刻。
好如春日夏風，秋葉冬雪，踏南山北水，東麓西嶺，四季春秋，那般的讓人心靜心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