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劍一般的天休山,天休山上的石頭人;千翼沼澤在特殊情況下,顯現的無數秘地秘境;雪峰下可能封禁著什麼東西的大道符紋;神秘的可能是秘界天道的陰陽圓盤;至今沒有探查出多大的戈壁沙原是曾經的人族地界……
一根根傳界香還跟陸靈蹊、虛乘一行人描述了曾經的西傳界,一夜之間化為人間地獄的無垠墳場,圍繞幽冥骨城,全由萬沉屍水化成的萬沉屍河以及瀑布。
一座座全是煉屍,隻有以城號王的詭修和他們的手下……
變色的月亮,漸漸湮滅的天地靈氣,吸靈魔屍……
隨著化煙而去的文字,那好像人間地獄一般的畫麵卻在眾人的腦海裡越加清晰。
好半晌,虛乘按住讓自己心神震動的遐想,點燃一根母香,再問:“仙界修士曾經探查過秘界從何而來嗎?”
“不知道。”
顧成姝回道:“隻聽說,我們仙界的前輩發現了秘界,然後月詭那邊的紫玉魔王和它的手下也發現了秘界,兩方一起進去探險,然後我們的人得到了那邊石頭人的幫助,讓紫玉魔王和它的手下吃了大虧。
它們借著秘界順騰摸瓜,尋到我們這邊,首先強攻的就是仙界,仙界前輩們沒有退後,在本土與它們連番大戰,仙界很多地方都崩潰了,三十三界修士的通天之路斷絕……”
她慢慢說了三十三界無數化神修士在壽元將要斷絕時,走進無儘荒園的慘況,好半晌才又道:“晚輩拿到時間之寶明心畫後,曾經有過一個推測,秘界在哪裡,月詭就會攻到哪裡,那些域外饞風就會收割哪裡。
同樣,太虛咒蟲在哪裡,月詭也將尋到哪裡,太虛咒蟲和秘界,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因果關係。”
香煙化成的文字停留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看到它們的人,心跳都有不同程度的加快。
“……你這個推測對我們很有用。”
虛乘在沉默了一瞬後,回話顧成姝,“多謝,我們會儘可能的尋找你們,你們需要什麼資源,回去列一份清單,我們會儘可能的資助。”
這是他們能做的。
正是因為陸靈蹊做的這一切,才讓三十三界得了喘息之機。
而這份喘息之機,回給他們的,可能就是避過那份滅世之機。
虛乘轉向陸靈蹊,“這些年,你做的很好。”
老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袍袖微甩間,震暈並卷過一隻飛在棺材坳邊上的太虛咒蟲,放到了眼麵前,“那一年,你在棺材坳陰了聖尊的一抹神識?”
“是!”
陸靈蹊點頭。
那一年,她還是天仙修士。
“你有想過,為什麼它連聖者都能陰下嗎?”
陸靈蹊:“……”
這個問題,她想過,想過很多。
現在又覺得曾經的想法,太過幼稚,因為,太虛咒蟲的存在,可能比她能想像的還要恐怖千百倍。
“聖者,通也,道也,聲也。道無所不通,明無所不照。”
虛乘道:“老夫這個聖者乃為幸進,比不了當年的聖尊,更比不了當年的世尊。老夫一直努力的是與天同壽,超脫天地法則。但天地法理無所不在,三千大道,萬物生靈,俱在道中。
此道……,亦是無數聖者,想要徹底掌握的道。因為聖者……亦在道中,一樣會受傷,一樣會……死。”
聖者之上,還有沒有境界,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這個聖者,其實是假的。
他不是靠自己晉階成聖。
“你不說太虛咒蟲為什麼連聖者都能陰下,那老夫就來告訴你們,老夫的猜測。”
虛乘的麵容凝重,袍袖一甩,送回就要蘇醒的太虛咒蟲,“三十三界將要麵臨的域外饞風,絕不是一個聖者。”
什麼?
眾人一齊看向他。
“師父……”
阿菇娜心跳加快。
虛乘做了個止的動作,“老夫認為,域外饞風的聖者至少有兩位,很可能是三位乃至四位。”
“……”
“……”
現場一片安靜。
大家好像都被他的猜測驚住了。
“那個與我們兩方宇宙結盟的世界,曾經遭遇三聖滅世。”
麵對顧成姝,麵對自救接近一半成功的三十三界,虛乘再不諱言,“聖者拂梧與老夫曾經說過,三聖遊曆萬界,曾經看到一處魔劫之地,他們最終避開了。”
大家為什麼結盟?
就是因為,外麵很危險。
不止他們人族想要與天地同壽,與宇宙同存。
宇宙萬方,無儘生靈,但凡走向仙路的修者,無一不想長長久久的下去。
但其實宇宙也有生滅。
如同那邊的三聖滅世一般,這邊,如果沒有佐蒙人帶來的食靈蜿蟲,可以讓天地生生不息,那最終的走向是什麼,稍有眼光的誰都可以預見。
天地如此,聖者……,想來亦是如此。
虛乘在心裡長歎了一口氣,“能逼得三聖避開的魔劫之地,你們覺得,會有幾位聖者?”
這?
眾人一齊沉默著。
能逼得三聖避開的魔劫之地,至少也有四位聖者吧?
不不不,肯定更多。
因為魔劫之地,正在大戰。
聖者都在出手。
他們也殺紅了眼。
“太虛咒蟲連聖者都可咒,那麼它……”
眾人的眼睛,不由跟著虛乘轉向棺材坳。
為防被太虛咒蟲打斷他們的對話,傳界香在離棺材坳三裡外點燃。
這些太虛咒蟲……
“老夫認為,當年三聖避開的魔劫之地,就是如今的秘界。”
虛乘拿過腰間的酒葫蘆,往嘴巴倒了一口酒,“域外饞風的幾位聖者,因為那邊的聖者太過厲害,以及時間之寶明心畫,最終隕落到隻剩一位。”
這?
阿菇娜的呼吸加重。
她一直以為自家的小老頭,就是普普通通,最後因為銀月師姐特彆幸運的一個人。
沒想到……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夫不知道,但是,老夫懷疑,那邊的聖者在幾次時間重啟後,發現還是避不過域外饞風的滅世之劫,乾脆在轉移有生力量至地底後,把他們自己與那方天地的生靈,甚至規則法理……一齊以什麼恐怖秘法獻祭了。”
他無能。
可不代表其他聖者也是如此。
虛乘看向飛在半空的太虛咒蟲,“他們獻祭的同時,原本也想陰死域外饞風的聖者。可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以至於對方逃了一個。”
域外饞風一族,看樣子都很有腦子。
秘界的修士在布置後路的時候,可能讓他們發現了什麼。
“聖者之傷,如附骨之疽。”
他不可能好了,他的壽元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了。
虛乘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對方不甘心死,所以,以月詭打天下,助養族人的時候,也在想方設法的,想要在那個傷了的地方,重新站起來,所以,他隻認秘界。
秘界在哪,月詭在哪,月詭在哪,他們……隨後就到。”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對方的心……,應該有破綻。”
隻是這破綻具體在哪個方向,他還無法探知。
虛乘轉向陸靈蹊,“我們得聯係拂梧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