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如果說來之始,是他刻意為之,可在他接二連三觸犯規則後,‘係統’似乎拋棄了他。
他曾試過去聯係‘係統’,可並沒有任何應答。
但他知道係統還在,可能下一次再出現就是他觸犯規則直接將他抹殺,他甚至有一種預感,他隨時隨刻都可能會被帶離。
當故事世界因為他這個‘外來者’的插手而偏離軌道,一切都變得無法預知,而他的預感不過是他周旋在各個世界的過程中,所產生的對生存對危機一種近乎本能的認知。
他清楚這個世界規則有漏洞,所以他選擇了寫,而不是當麵說與做。
他在作弊,他甚至做好如果嘗試作弊失敗,他會被係統直接抹殺的準備。
後悔嗎?
不後悔,他覺得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已經足夠了。足夠他泯滅在大千世界裡,足夠他因此受到懲罰繼續在各個世界進行無休無止的穿梭,足夠他消失掉變成一個符號,甚至是沒有感情的一抹神智,沉淪在永久的黑暗中……
他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時間似乎停止了,久到他以為是天荒地老。
突然,他聽見有門打開的聲音,聽到她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腳步聲緩緩靠近,他竟沒有勇氣去轉過頭。
“你乾嘛一直背著我?”
“我……”
古亭抬手覆眼。
良久,才放下手,轉過身來。
她的眼睛有些紅,似乎哭過了,古亭很心疼,抬起手,卻又想到什麼的垂下。
有一種垂頭喪氣之感。
晚香何時見過他這樣?
這樣的忐忑與無措,哪是向來從容自如的他,反而把她逗笑了。
她捂著嘴,笑了起來,邊笑著眼淚邊往下掉。
古亭也沒見過她這樣,手忙腳亂想給她擦眼淚。
“但我還是想給你生個孩子。”她固執道。
*
之後的日子裡,生孩子似乎成了晚香的執念。
甚至是一種報複。
以前她臉皮甚薄,可能也是沒有經曆過這些,對於夫妻之事她總是一種害羞、回避的態度,承受多過主動。
可自打這次的事後,她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讓古亭既痛苦又甜蜜,甚至自暴自棄想就這樣也罷,生一個生十個都可,怎樣都行。
但也是奇了怪,當顧慮不再有,甚至古亭已經做好準備等待好消息來臨的時候,偏偏一直沒有動靜。
於是,晚香更是發了狠一定要生。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兩年。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年裡發生了很多事,在晚香和古亭的共同努力下,他們又添了二十畝地,在附近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小地主了。
而與之相反,楊家的日子卻越過越差。
不同於大房,二房兩口子眼見老三一家被攆出去,開始過得很艱難,但之後日子也漸漸過起來了。相反,因為家裡少了幾畝地,本來答應好的送二房耀輝也去讀書的事一直沒提上日程。從一直期望到一直失望,到心裡有了認知這事算黃了,到意識可能二房一輩子都要給大房當牛做馬,楊大山和黃桃兒終於爆發了。
是呀,誰願意一直給彆人當牛做馬呢?
大房的耀宗在一天,他們二房的兒子就得靠邊站,以前是有個‘也送耀輝去讀書’做念想,現在眼見念想不可能成真,那麼憑什麼呢?
二房鬨著要分家。
這顯然不可能順利達成,苗氏和楊老漢不會同意,大房兩口子也不可能同意。家裡就那麼點地,分家就意味著要分地出去,這些地湊在一起緊緊巴巴剛好夠送個孩子去念書,分一半出去,耀宗讀書的錢從哪兒來,地裡的活兒誰來乾?
其實打從老三楊大誌被攆出去後,楊家的農活就乾得沒以前那麼利索了。
楊老漢年紀大了,再要強也心有餘力不足,失去了任勞任怨的楊大誌,楊大洪和楊大山兄弟倆經常因為乾活的事鬨矛盾。
幾個原因加起來,分家顯然成了不可能的事。
可被壓榨的不願意,那就隻能鬨了。
還有楊大江的婚事,也成了老大難,苗氏的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家裡鬨成這樣,娶親更是不可能。
但楊大江年紀在這兒,再耽誤下去就不像話了,再加上經曆了被要債的事,楊大江裡子麵子都沒了,似乎更自暴自棄了,平時經常看不見人影,幾天幾天不著家。
再之後就聽說他去縣裡了,去乾什麼不知道,楊老漢讓兒子去找了幾回都沒找到,等不找他時,他自己又冒出來了,問他去乾什麼了也不說,改天又消失了。
來回幾次,氣也生了,人也打了罵了,越打越罵人跑得越久,最後索性當家裡沒這個人。
楊家天天都在打仗,有好幾次田蘭花和黃桃兒在人前打了起來,引得無數村民圍觀。還有黃桃兒和苗氏也沒少打架,現在一家子算是徹底撕破臉皮,都說分家分了算了,可也奇了怪,就是分不掉。
這些都是晚香聽人說來的,也有一次她有幸圍觀,見苗氏和黃桃兒打得塵土飛揚,蓬頭垢麵,齜牙咧嘴,麵目可憎,除了咋舌也做不出其他。
現在她的日子過得不錯,有那麼多的地佃出去,古亭三不時去山裡轉一轉,挖挖參打些獵物,還有做胭脂的進項當補貼,日子雖不至於過得大富大貴,但在這窮鄉僻壤也算是過得極為滋潤了。
上一世似乎離她很遠很遠了,她現在很少會想起來,她甚至覺得就這麼過一輩子,當個鄉野村婦也不錯。
除了生個孩子。
每當想起這事,晚香都會又氣又惱拉著古亭回房。一通折騰下來,到最後也不知到底是為了生子,還是兩口子的情趣了。
“為什麼一直沒動靜呢?明明你說我已經好了。”晚香還在小口喘著氣,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撫在小腹上。
她臉頰暈紅,眉目含春,讓古亭看得目不轉睛。
聽到這話,他暗歎一口,撫著她臉頰說了句‘順其自然’後,就套了外衫翻身下炕出去了。
剛出門,小琴端了盆熱水走過來。
“老爺,水。”
古亭接過轉回房,晚香在裡麵已經聽到外麵的動靜,趁著收拾的空檔,她道:“他們倒是被你教的越來越當用了。”
前陣子古亭去縣裡人市上買了幾個人,有男孩有女孩,都是七、八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