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裡布海灘的氣候怡人,就算現在已經逐漸進入深秋,光著膀子遊泳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而這個往常應該被歡聲笑語的漂亮女孩們、比基尼、遮陽傘和酒水果盤包圍的地方,現在卻寂寥冷清得過分。
地上散落著酒瓶,玻璃酒杯的碎片、領帶眼鏡、內褲襯衫和滾到一邊歪著的皮鞋,它們的主人——托尼斯塔克赤條條的仰在遊泳池的水麵上,孤獨的閉著眼睛,任由自己像死了似的無意識飄著。
“該死!”
班尼惱怒的罵出了聲,他猛地捂住眼睛,像看到了什麼糟糕的東西似的,大聲斥責起來,“斯塔克!你已經迫不及待去試試死後的感覺了嗎?”
“彆打擾我,我隻是在思考。”托尼被驚動了,他從水麵上仰起頭看著岸邊的男孩,眼裡的訝然一閃而過,語氣還是漫不經心的,“J,我不記得我有開放權限。”
“Sir,這是你在一個小時十四分鐘前的吩咐,也是你剛喝完一瓶酒進入遊泳池的時候。”智能管家提醒他。
“我以為你這個時候應該在想辦法?你不是說快找到新元素了嗎?”班尼挑起眉毛,冷冷的問,他仍然沒鬆開捂住眼睛的手,語氣更惱火了,“而不是在這裡——等死。”
班尼以為他揭穿了托尼斯塔克,男人至少會變得積極一點,可斯塔克還是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以他對托尼斯塔克的了解……這不應該啊。
“休息是必要的。”托尼抹了一把額發上流下來的水珠,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沿著階梯上岸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從班尼頭頂飄過,一路往彆墅那邊走去,“kid,你最好彆睜開眼睛——對,保持這個姿勢彆動。J,把他送回去。”
下一刻班尼就聽到了戰甲走近的機械轉動聲。
班尼也顧不上什麼了,他猛地放下手,魔力在周身震蕩,把金紅色戰甲往遠處推開。他審視的轉頭瞪向托尼,視線在小胡子男人胸前大片可怖的青紫蛛網上停留了下來。
“……”班尼若有所思,他突然懂了。
“喂,你是有暴露癖嗎?”班尼也不尊稱的喊‘斯塔克先生’了,反正史蒂夫不在。他抱起雙臂,挑釁意味十足的說,“……我可不知道任何一個正常父親會在孩子麵前這麼坦蕩,是因為我們的關係並不算這樣嗎?”
“事實上他們會。”托尼表情微妙,好像想起了什麼糟糕的記憶,他輕蔑的吸了下鼻子,眯起眼反擊,說出來的話同樣鋒利傷人,“而且這裡是我家,你闖入了私人領地,小鬼。”
“給我權限的不是你嗎?”班尼反問。
“很好,現在收回權限的人也是我了。”托尼乾脆的說,伸出一根手指不客氣的指著他,“還要我說的再直接點嗎?從這裡——離開。在美女們麵前展露身體是種享受,但這不包括一個孩子。”
“你以為我喜歡看?滿身酒氣,身上還全都是蛛網紋身,斯塔克,你這個樣子不會有誰願意看的,除非是為了錢來的女孩們?真可悲,說起來還會有其他人嗎?”班尼心情糟糕,更加過度的嘲諷他。
在其他人看來他倆莫名其妙的情緒激烈,好像很不正常。但事實是班尼很冷靜,哪怕他正在不顧一切的用最厲害的話傷人。班尼其實清楚托尼斯塔克和自己這一刻想做什麼,他們默契的在互相發泄情緒而已。
“那不是你嗎?”
托尼斯塔克想都不想的反問,他扯起搭在椅子上的浴巾給自己圍上,晃著一根手指似笑非笑的強調,“彆誤會,你知道的——我是指前一句。”
儘管托尼斯塔克這會兒情緒很暴躁,他在不管不顧說出這句話後也表情空白了一瞬,後悔自己的失言。那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分了。那個孩子,還是他的兒子。
“抱歉,我道歉。”
托尼很快的說,他加快了語速,語氣也放輕了,抬起手捂住了額頭努力保持清醒,“……我喝多了,孩子,剛才的話不對,你當我沒說,彆放在心上……還有你真的該離開這裡了。”
“……”
金紅色的戰甲立在原地,左右看看互相針鋒相對,渾身的毛都炸開著,似乎要致力傷到對方的兩個斯塔克。智能管家也無奈了。
小胡子男人帶著醉意的焦糖色眼睛裡滿是疏離冷淡,嘴中還說出了那麼傷人的話。班尼卻不為所動,他同樣足夠輕蔑的嗤了一聲,叉起腰氣勢十足的瞪著托尼:“你以為我是那種被罵了就委屈的躲起來哭的小孩子嗎?彆把我看的那麼脆弱了!你以為我今天來是乾什麼的?專門罵你的嗎?”
深褐色卷發的男孩叉腰站著,氣勢驚人。
還有著相似的外貌和冰冷的話。
“……”喝多了的托尼恍惚的眨了眨眼,仿佛突然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和霍華德頂嘴的樣子。他努力保持平衡的走過去,看著班尼伸出了手,好像想去揉他的發頂。男孩喉嚨裡的話頓時全噎住了,仰頭看他,眼睛微微睜大,班尼突然有點無措。
下一刻,托尼斯塔克就腳一滑——突兀的一頭摔進旁邊的遊泳池裡了,動作活像是打算給自己洗個冷水澡清醒清醒,又像是醉酒過度直接失去了意識。
“……!!!”
班尼驚了,下意識眼疾手快去扶他。動作快過大腦,班尼一時間甚至連魔力都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聽起來仿佛很嚴重的吵架——
班尼:你不是我爸爸!
托尼: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
班尼:除了為了錢湊過來的人,還會有人關心你嗎?
托尼:那你不是嗎,為了錢?
小辣椒:………怎麼同時打死這對父子??在線詢問。
.
PS這章解釋:
這次班尼揭穿托尼以後,以托尼的性格,他在小辣椒麵前根本不敢表現出頹廢絕望,不然會被擔心的。所以托尼現在的頹廢不是放棄尋找辦法的自暴自棄,而是獨處時候流露了真情實感,是自我解壓。但他一開始以為班尼誤會了,而且不打算解釋這一點,隻想趕緊讓人離開。
——很高興班尼是明白的,他也不打算讓托尼一個人在這裡釋放情緒23333所以倆幼稚鬼就開始叉腰對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