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再次醒過來的時候, 沒想到會變成這種情形。
壞了的戰甲帶著隻穿著背心、全身濕透的他在天上飛著, 外麵已經一片夜色,鬨鐘在耳邊嗡嗡的響著。戰甲眼看著不聽使喚,歪歪斜斜的就要往滿是大雪的地上摔。
“J, 看路!看路!”他剛睡醒有再多的迷糊,這會兒也都嚇沒了, 托尼臉色變了的大喊起來,“我要摔下去了!”
“抱歉,Sir。”智能管家一貫溫和有禮的聲音現在帶著歉疚, “戰甲要沒電了,係統毀損,我也要臨時關閉了——”
“什麼?!”
托尼一時間隻能驚恐的看著不聽使喚的戰甲失去了光亮,一頭栽了下去。
他咬牙緊閉上眼睛,在撞擊中悶哼了一聲, 預想之中的劇烈疼痛卻沒有到來。托尼艱難的從戰甲裡爬出去, 才茫然又詫異的打量周圍:“這是……”
一個半透明, 但在空中又隱約能顯出輪廓的球型罩剛好把他罩在裡麵,戳一下, 還是軟綿綿的,可不就是班尼的魔力護罩?
“臭小子這種時候倒是幫大忙了……”托尼嘟囔一句,呼著氣再次左顧右盼起來。
這裡似乎是北部的某個山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程序出錯的J帶過來的。周圍的山頭隻有一條荒涼的公路一直延伸向了遠方,厚厚的大雪地裡除了稀疏的林子,就隻剩清冷的月光了。
就連最近的小鎮, 隱約可見幾點星光的,也在眺望中看得出是挺遠的距離,偏偏托尼不可能扔下他的戰甲不顧。
托尼暗中叫苦,歎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疲憊之色。
今天一連串事情對他的打擊未免太大了,就算是托尼,也難免意誌消沉下去。
名為保鏢,實為好友的哈皮重傷還沒有脫離危險,恐怖分子就去炸了他家,好在佩珀班尼沒事。驚險之下他自己又落到這種偏僻地方,又冷又餓又累,還得拖著沉重的戰甲走不知道多長時間。
今天是聖誕節啊。
他本來計劃帶著班尼和佩珀去臭小子名下的那處遊樂場玩上一天,留一個不錯的回憶呢。現在想想,三個人坐在一起,在明亮溫暖的房子裡玩鬨吃飯的樣子簡直就像上一世的了……
托尼消沉的思緒還沒冒完,就突然一頓,他詫異的低頭,看向自己拖起來的戰甲。
自己做的東西自己知道,兩米多高的戰甲都是鎳鈦合金製的,加上雜七雜八的武器裝置,能不沉嗎?靠人力拖著走該多累他都不願意想。
但是現在……怎麼輕飄飄的?
托尼懷疑的視線繞了一圈,看看戰甲四周,都托舉著一層半透明不透明的魔力,他總算又找回了一點當初在荒島上,被班尼的魔力拎著肩膀戳著腳後跟趕路的省力感覺。
“真是……”托尼愣神回來,笑了笑,心情總算沒那麼壞了,“沒想到離這麼遠,臭小子的魔力還能幫忙?”
當初荒島上,卷發小男孩和他不怎麼對付時的樣子好像馬上冒出來了。小男孩相貌生的好,眼睛漂亮,蓬鬆的卷發也好看,偏偏他消瘦得兩頰都凹陷下去了,趕路的時候小短腿深一腳淺一腳還氣喘籲籲的。
托尼隻是關心的問一句,他就像帶刺的小刺蝟似的仰起下巴,用眼角瞥人,受激的神氣嘲笑道:“我走得動,反倒是你,還是我幫你一路吧!”
“幫就幫,反正是我兒子。”托尼現在回想著,喃喃的無賴補上一句。他重新振作起來,拖著戰甲就往山下有燈光的地方開始前行了。
越走托尼越平心靜氣。
他是從實驗室裡出來的,都沒來及換衣服,身上還穿著黑色背心和工裝褲,下麵是薄薄一層,上麵倒好,連袖子都沒有。可托尼發現他在這種冰天雪地裡居然都沒覺得冷。魔力護罩裡的氣溫就像室溫一樣。
托尼看看他周圍形影不離的球形罩子,再看看身後幾乎要飄起來不讓他拖的戰甲,突然有點沉默:“……”
他狠狠吸了吸鼻子,什麼都沒說,隻是埋頭加快了步子。
那會兒班尼也說了,給他的魔力護罩能撐上一會兒,就是不知道多久會消失。他得在那之前能走多少路走多少。不然接下來該怎麼拖著走可不敢想了。
……
這邊班尼焦灼的等待著,一熬就是一晚上。
他的焦糖色眼睛裡都有紅絲了,佩珀也和蘇醒過來的瑪雅漢森交談著去盥洗室洗漱,可托尼斯塔克那邊的魔力種子仍然處於被動開啟的狀態。
除了生命垂危,斯塔克需要,魔力種子哪裡會自動開啟?這都開了一晚上了,還沒結束,到底是遇上什麼事了?!班尼又急又擔心,表麵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瞞著金發女人,還不敢斷了斯塔克那邊的魔力供給。
他還得多謝這一點,放在以前他根本不知道還能這麼做。要是這次沒想起來,說不定托尼斯塔克在身上的魔力種子耗光以後,沒聲息了怎麼辦。
想想班尼就慶幸又後怕。
他看了一眼正和波茨女士說話的瑪雅漢森,偷偷拿起波茨女士的手機又給羅傑斯先生發了條信息詢問。
生命垂危的情況下,現在找到斯塔克的行蹤就變成了關鍵,班尼真怕他的魔力耗光之後斯塔克就撐不住了,急得班尼一晚上催問了五六次。
神盾局就是沒消息。
門鈴突然被摁響了,是他們叫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