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迷茫, 憤怒, 抗拒……在一次次地襲擊中, 小班尼被眾多人圍堵著攻擊，神盾局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一定要把卷發小孩帶回去。
原因是，他的不穩定魔力已經對社會構成了一定危險性。監管不能再處於暗處了。
“……”托尼一動不動的站在屏幕前看著，隻覺得指尖發涼，久到全身僵硬成了雕塑。
最後一個為了留存證據而故意拍攝的視頻中，班尼終於筋疲力儘，無力掙紮了。他被三支行動隊、四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大人步步逼近，再多的魔力也扛不住。
那雙焦糖色的眼睛裡憤怒的像是在熊熊燃燒著火焰，視線卻鋒利冰冷的像刀刃一樣, 明明還是個孩子, 班尼被摁到地上, 抿著嘴唇死死瞪著周圍人的目光卻沉的可怕, 他穿過人群充滿恨意的望著遠處的尼克弗瑞。
……這一幕托尼本來是見過的, 拍攝《父愁者聯盟》電影的時候第一幕就是這個。但那時隻演了開頭，好像小班尼以一力反擊這麼多人, 很遊刃有餘一樣。
沒有後麵的絕望, 沒有恨意，沒有掙紮後的無能為力，也沒有孤注一擲的——讓人屏住呼吸的某種情感，比如試圖同歸於儘的瘋狂。
托尼不意外班尼的這種選擇, 他年紀看起來小，卻很有自己的主見。囚禁他，帶走他監管著，試圖折掉他的翅膀，這都是班尼絕不願選擇的底線，他寧願魚死網破。
好在視頻上轉機來了。
前兩天來公園裡和小班尼見過麵的美國隊長再次出現了。
……這就是之後他知道的發生的事了。兩方都各自折中了一步，班尼由美國隊長照看，周圍的特工會同時監管著他們。
隊長之所以答應，大概是他覺得愧疚，畢竟在時隔幾個月之後班尼這次被神盾局找到，是美國隊長在公園裡先好心的對小班尼搭了話，引起了神盾局的注意。
托尼全身都緊繃著，看完視頻回過神，他才慢慢的一點點放鬆，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周圍仍然是他熟悉的實驗室，但是小胡子男人掃視一遍，卻覺得恍若隔世。
“sir，資料已經錄製完畢。”智能管家適時的出聲提醒一句。
神盾局資料庫的東西沒法下載，但不代表托尼在看的時候，智能管家這邊不能選擇屏幕錄製。清晰度可能沒有原版的好，但這也算是一種獲取手段。
“錄好了？”這句話提醒到了托尼，他沉著臉，站起來就把桌子上的咖啡杯和小平板都狠狠摔到了地上，清脆的碎片迸裂聲響起，證明托尼用了多大的力度。
“清理乾淨，以後彆讓我眼前出現任何神盾局的東西。”托尼簡潔的說，壓抑著所有情緒大步邁過地上的殘骸，繞到另外一個屏幕前，點了點聯絡通訊，“——給我接巴恩斯。”
咖啡杯是菲爾科爾森上門的時候遞過的，小平板是他加入父愁者聯盟的時候莎朗特工帶來的。托尼對不在意的人根本記不住，可牽涉到特定情況的時候，他的記性也會很好，心眼變得更小。
小胡子男人的臉色從沒有這麼黑沉難看過。接通後沒說廢話，那邊還在神盾局潛伏呢。托尼直接問：“後續武器我全包了，炸了神盾局，有問題嗎？”
“……”還潛伏在神盾局裡，和鷹眼飛快核對神盾局人員名單的巴基揚了揚眉毛，眼裡流露出一絲的詫異和笑意，這正對他的胃口。
“沒問題。”他同樣乾脆的應下。連對麵的鷹眼都沒說什麼。
越統計，他和被策反的娜塔莎越心驚。神盾局確實出了問題，尼克弗瑞假死，局裡多數是九頭蛇，發射導/彈試圖炸死美國隊長，這一樁樁的……想找到少數真正的神盾局特工，難如登天，誰都不能保證。
這麼一來，想鏟除掉九頭蛇這個毒瘤，就必須要狠下心，神盾局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很好，開始前通知我，我馬上來。”托尼乾脆的掛了通訊，繞到實驗室靠近窗口的那一邊，盯著地上的透明玻璃。
透明玻璃之下，是一條新建的加工製作流水線，一個個機械手上固定著嶄新的一具具戰甲。這段時間派出鎮守斯塔克大廈四處，保護佩珀和班尼的戰甲都是從這裡生產出來的。
“加快生產，所有成品進行檢修，裝備上武器，我要一支鋼鐵軍團，一會兒跟著我出發。”托尼認真的盯著玻璃之下，一條條命令發出。
他不僅要讓巴恩斯炸了神盾局，他還要自己率先鋼鐵軍團，親自去炸！
“sir，命令執行中。你的心率超越平時，按照班尼先生的建議，此刻你應該進行病情檢測。”智能管家彬彬有禮的說。
托尼覺得他的心跳的更快了，伸出一根手指直截了當的製止了管家：“安靜，j，你不提臭小子，我還能更好受點。”
托尼喘著氣，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伸手把胸前的背心往下扯了扯：“……呼……呼。”
他沒有犯ptsd的症狀，但是j這麼一說後，他卻又覺得呼吸有點急促了。
或者說從看完這些視頻開始，托尼的心臟上就像被壓了一座大山，讓他喘都喘不過氣。他總忍不住的想卷發小孩在視頻中的凶狠神情和絕望的恨意，總忍不住捫心自問：
那是他將來的兒子。
從未來到了現在，有差不多快一年的時間，受了那麼多苦，又被神盾局屢次抓捕，那些時候他都在哪裡？
他曾經設想的，以後有了他和小辣椒的孩子，是男孩就一起去踢足球玩衝浪，一起說些隻有父子間可以說的悄悄話。是女孩就把她寵成小公主，誰都不能欺負她。不管男女，未來他要親自教導他的孩子，彌補上那些時間，不能讓他的孩子有他小時候的渴望缺憾。
他會讓他的孩子擁有最好的，從小到大。
這些設想從班尼出現後，在托尼腦子裡轉了多少圈了。但是一個錯誤的相處方式開場，他們倆的相處就回不到托尼設想中的畫麵了。托尼仍然和班尼互相較勁，但他也在儘可能的彌補，彌補那些他來不及參與的時間。
現在托尼終於知道小班尼的性格到底是怎麼形成的了。
“呼……呼……”托尼在遏止不住的喘著氣，在心裡詢問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認識班尼。托尼很難不怪罪自己，因為他甚至連班尼到底是八歲還是生理八歲都沒辦法確定。視頻帶來的一連串疑惑讓他根本不敢往下繼續想。
“sir，巴恩斯先生發來了通訊。”智能管家再次打斷了托尼的思緒，溫和的男中音裡似乎帶上了慶幸和放鬆。
托尼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幾乎是從椅子上瞬間彈起來的，他的精神狀態瞬間恢複了正常，麵上帶著怒氣的繃著，少有的沒了隨意散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