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來這兒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
孟懷是中央保健委的專家,他負責的可是中央領導的保健工作,那肯定是忙得腳不沾地,隨時都要在京待命,就算有空閒,也不會離京太遠,避免領導要用時找不到人。
可這個時間,孟懷卻出現在平江縣這麼個小地方,而且這度假彆墅的副樓竟然像是搬了一個中醫診堂過來。
顯然,這邊恐怕是有病人,還是很棘手的病人。
不光病情棘手,身份恐怕也棘手。
沈畫隨著孟老來到主樓,問先前那位阿姨:“晉安呢?”
阿姨:“小少爺在琴房。”
孟老皺眉:“頭又疼了?”
阿姨歎氣。
孟老帶沈畫上樓,徑直去了所謂的琴房。
琴房隔音效果很好,在外麵走廊什麼都聽不到,一推門,動聽的琴音就流淌出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浸。
非常寬敞的琴房,在臨近窗台的位置放了一架鋼琴,音質絕了。
鋼琴對麵的窗戶開著,風吹動淡黃色的窗簾,遠處青山如黛,風景絕佳。
鋼琴前坐著一個人,脊背挺直,他穿著休閒款的白襯衫,寬肩窄腰,身材極佳。
他側臉和下頜的線條極其乾淨,完全能想象得出他相貌定然相當優越。
有些奇怪的是,她和孟老進來的時候,琴音停止了,他們也並未輕手輕腳,可鋼琴前坐著的男人,卻好像完全沒聽見他們進來一般,似乎是還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
孟老歎了口氣,走上前去,伸手在男人麵前晃了晃,男人這才偏過頭來,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孟老。”
他的聲音……
沈畫微微擰眉,這個聲音很好聽,也很熟悉。
孟老轉頭看向沈畫:“畫,過來。”
沈畫終於看清楚了男人的臉。
男人在看到沈畫時,也目露詫異,接著他就衝她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他。
沈畫愣了一瞬。
霍延。
那個在兩年前她剛要進圈的時候退圈的歌壇神話,他的退圈讓無數人扼腕歎息,無數樂評人認為,他的退出讓本就沒落的華語樂壇雪上加霜。
還有人認為,他退圈這兩年,華語樂壇就像死了一樣,出了那麼多新歌,但沒一首能達到他普通歌曲的水平!
自從霍延退圈,這兩年再沒有他的任何消息,無數人都在追問霍延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退圈,他去哪兒了?
可整整兩年,杳無音訊,沒有一家媒體拍到霍延。
若非是工作室每年都會發布一條關於霍延的信息,有人甚至覺得霍延可能不在人世。
沈畫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霍延竟然躲在平江縣這麼個小地方。
等等……
她的目光驟然敏銳起來。
生病的……是霍延!
能讓孟老如此儘心,霍延的背景可想而知。
“晉安,這是沈畫,我們喻派的弟子,讓她給你瞧瞧。”孟懷看著霍延,語速緩慢地說。
霍延沉默一秒,點頭,“好。”
沈畫從他的眼中讀到很多東西,比如他對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抱任何期望,所謂的配合治療,不過是不想拂了彆人的好意,但顯然,他自己應該挺討厭這樣一次次地見醫生,又一次次地失望。
他情緒控製的很好,沈畫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淡淡的冷淡,並不會有察覺到任何冒犯。
一個久病之人,還要顧及彆人情緒……
“畫,你瞧瞧。”孟老說。
沈畫又上前一步,站在孟老的位置,仔細地看霍延的臉,她表情很認真,端詳片刻後說道,“我得給你把個脈。”
她是盯著霍延說的,語速同樣不快。
因為她已經發現……
身為歌壇神話的霍延,他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