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警官,時間要到了。再不下班,聯誼會就要遲到了!要是趕上堵車那就慘了。”
“就是,難得見你答應啊,鬆田警官……”
“我們先過去了,鬆田警官……”
耳畔傳來一陣陣來自同期的各種催促聲,鬆田陣平隨口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不緊不慢的按照自己原有的節奏,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收拾乾淨。
他本身對所謂的聯誼沒什麼興趣,但是自摩天輪那場事故至今畢竟已經過去了幾年,這過去幾年的空白是難以抹掉的。
他現在需要用最短的時間,摸清他周圍那些,在這些年裡因為各種事情被調動過來,或者被新分配進來的同事的性格,以免做出什麼不對勁的事情,讓人覺得自己前後變化奇怪。
而沒有什麼場合,比聯誼更能讓人與人在短時間內之間熟絡起來了。
這才是鬆田陣平即使內心興致缺缺,但最後卻還是答應下來的主要原因。
儘管平行世界的那個自己將他在這個世界碰到的事情,留下的痕跡都儘可能的用各種方式存儲下來告訴他了,但是中途缺席的這片空白又哪裡是真得那麼容易可以適應的呢?
短時間內,鬆田陣平可以隱藏起那種陌生感,可以順其自然的繼續這種平靜地生活,不讓任何人意識到不對勁,但是契合不上的記憶難保不會帶來麻煩。
想到這裡,鬆田陣平不禁垂下眼眸,然後臉色平淡地站起身,慢悠悠地朝著外麵的車位走去。
他其實是知道自己自從回來後,情緒就一直處於低穀狀態的。
班長,高木,佐藤……
這些天他們似乎都有所察覺。
情緒完全被看出來了啊。
但這有什麼擔心的必要呢?
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
他又不是個喜歡沉溺於過去的男人,現在之所以露出這副樣子……
也許他隻是還需要調整的時間罷了。
這個世界,現在已經比他想象中要好上很多很多了。
平行世界的花音和降穀幾年前來過之後,一些事情就應該已經發生變化了。
他可不相信這個世界知道未來的降穀,真的會什麼都不做。
這不是很好嗎?
至少諸伏應該會沒事,而班長也並沒有發生那場車禍。
大家都很好,除了……
Hagi。
他不能夠否認,迷茫和悲傷這兩種情緒現在確實是一直在他的心裡交易著出現。
明明他在那個世界待地時間並不算長久甚至就連回憶也根本不占多少記憶存儲的篇章。
但偏偏那些畫麵就好像紮根一樣,留在了鬆田陣平的心裡。
這算是什麼呢?
是後遺症嗎?
明明已經回來了,但還是本能地追逐過去,還是會在不經意間因為某個人,某件事,甚至是某個物品而失神,就此沉浸到平行世界的那段舊日時光裡去。
花音,hagi,降穀,諸伏……
前不久還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的人,今天就徹底相隔兩個世界。
回來的第一天晚上,鬆田陣平一整晚都沒有合眼。
他沉默的坐在沙發上,隻覺得周圍空蕩蕩的。
花音現在不知道在哪裡,hagi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降穀諸伏此刻還在組織臥底,思來想去,也隻有班長還能時常見見麵。
前往平行世界的這個經曆,鬆田陣平誰也沒說。
他隻是不聲不響地把這段記憶珍而重之的放進了寶箱,然後又把箱子放在了心裡。
老實說,回來那天,鬆田陣平還稍微有點後悔。
他後悔走之前怎麼就沒有再把hagi好好打一頓呢?
好好打一頓的話,那家夥以後就該長記性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想了一大堆的亂七八糟事情的鬆田陣平緩緩吐了一口氣。
他坐在車子的駕駛座上,又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額角,心裡感覺到這些天被隱藏起來的疲憊,忽然就在這個時刻一點點湧現了上來。
說實話,這幾天的任務其實並不繁重。
真正讓鬆田陣平費心思的反而是和周圍人的接觸。
再過度一段時間就好了。
鬆田陣平一直都是這麼和自己說的。
時間會衝淡他此刻的負麵情緒,減少他現在的精神壓力。精神
隻要他再繼續這樣生活一段時間,那麼現在的麻煩也就算不上麻煩了。
這麼想著,他也就慢慢收拾好了心情,然後驅車來往了聯誼所在的地方。
……
鬆田陣平原本以為從平行世界回來之後,這個世界應該就沒什麼事情,能夠再讓他的情緒產生什麼大幅度的波動了。
但事實證明,他可能還是把自己想得太從容了。
之後發生的事情,讓鬆田陣平驟然意識到,他之前所謂的悲春傷秋也許真的隻是因為他太閒了……
他在去聯誼之前,怎麼也不可能想得到。
他居然會在這樣一場普普通通的聯誼會之中,遇到這個世界的大道寺花音!
而遇到大道寺花音之後所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更是讓像忽然急來的夏日暴雨一般,猝不及防,劈頭蓋臉地淋了鬆田陣平一身,讓他滿心愕然。
“要和我交往試試嗎,鬆田警官?!”
聯誼會結束的一個月後,從大道寺花音口中說出的這句話讓鬆田陣平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