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沈矜沈持兄弟都陪沈綽喝酒,她們女人們則在另外一個桌子上坐著吃飯,且看陽哥兒一個人坐在特製的椅子上,徐湘湘喂著他先吃。
陸氏忙道:“讓下人喂就是了,你這般也太辛苦了。”
徐湘湘笑道:“這要他準彆人喂才是,上次戒奶這孩子就嚎的辛苦,現下他吃輔食吃的挺好的,但就是要我喂飯。”
說起來陽哥兒真的不挑食,蔬菜也大口大口的吃,絲毫不像彆的小孩,看到青菜就躲,他則是什麼都吃,甚至在徐湘湘的訓練下,有時候還自己拿勺子挑。
“真聽話,這孩子教的挺好的。”儘管陸氏覺得徐湘湘很狠心,對自己的兒子也狠,但陽哥兒確實聽話,吃完飯,就讓坐在學步車裡自己玩,下人隻在一畔守著便是了。
吃完飯之後,陸氏和沈綽先進房休息了,這倆人上了年紀了,又因為見到小兒子和孫子,歡喜的很,睡覺也踏實多了,徐湘湘則單獨跟婉琴姑嫂倆說話,她問婉琴家中如何了,婉琴則皺了皺眉頭。
“嫂子,二房的伯母聽說想跟著來都不成,我聽太太說,如果二伯母要是跟來了,那長房就不會這般照拂玨大哥哥了。”
原來如此,徐湘湘也讚同:“雖說雙相府有九個兒子,可我看著也就那樣,倒不是旁的,而是他們從出生到死,這條路都安排的穩穩當當。人如果沒有受到磨難,天下太平時還好,可天下不太平的時候,就屍位素餐。沈玨此人,臉皮厚心黑,也還算有點才學,你想,這樣的人再有人栽培,那豈不是出頭很快。”
婉琴不明白:“嫂子,這樣的人為何還能出頭?”
按照婉琴所講,做官的人不都應該跟她大哥一樣才高八鬥,人品極好的,這樣的人才能出頭嗎?
這個傻孩子,居然這般天真,徐湘湘笑道:“那可不是這樣,這做官的最重要的是臉皮厚,隻要他臉皮厚,即便千夫所指,他都不會多眨一下眼睛,反正日後這件事兒過來,他又能活蹦亂跳了,壓根沒有任何事。”見婉琴不讚同,徐湘湘便道:“你看每次有官員在菜市場砍頭,老百姓哪次不是拍手叫好,所以你是清官還是庸官根本不重要,隻要有後台!台,人就沒事,到時候搖身一變又是個好官了,還能節節高升。你看黃懸原本要做好幾年牢的,現下還不是被撈出來了,日後改名換姓,便又是一條好漢了。”
婉琴不由得道:“如此看來,許多事情都不是表麵看到的那般。”
總算知道了,徐湘湘點頭:“那是肯定的,咱們家中,太太賢明,老爺人又和氣,故而家中紛爭也少,可我見過很多家中庶出之間都互相傾軋,嫡出兄弟間為了爭點財產,甚至對簿公堂的都有。所以咱們家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好人家了,我也是掉進了蜜罐子。”
聽了嫂子的這番話,她又想起她姨娘所說的,讓她好好孝敬太太,旁人家中的嫡母未必人人都是這樣,現下看來陸氏的確對她很好了。
送走了婉琴,沈矜看著西瓜肚子露在外邊,呼呼大睡的兒子,他偷笑:“咱們兒子睡的可真香。”
“那是,先前你帶了幾天,天天日夜顛倒,你自己受不住,可我帶了幾天就掰回來了,現下每天睡覺,小臉蛋紅撲撲的,多好看啊。”徐湘湘一邊塗著香膏,一邊跟沈矜說道。
以前沈矜總覺得小孩子煩人,現在怎麼看都覺得自個兒的兒子好,尤其是陽哥兒這個孩子,怎麼看都不膩。
徐湘湘塗完香膏,才笑:“相公,你瞧我最近瘦了點沒有?”她直起身子來,在他麵前轉了個圈。
沈矜縮了縮脖子:“瘦了,瘦了。”
“一看你就口不對心,算了,也不用你評價,我今天晚上都沒有吃飯,明兒早上起來我就肯定瘦了。”她自從生下陽哥兒之後,就怎麼也回不去以前那般瘦了,胸是大了點是好事,可是腿粗了,這可就是她不允許的了,還有腰也粗了。
不吃飯?沈矜拉住她:“不吃飯可不成,我去小廚房端了飯菜過來,你必須得吃。”
他唬住臉,徐湘湘還是有點怕的,雖然也狡辯,但是聲音明顯小了很多,“人家就是想瘦點嘛!”
沈矜則板著臉:“我都覺得好,還有誰敢覺得不好,好了,我摸摸肚子。”
他的手放在徐湘湘肚子上,徐湘湘看著他,沈矜責備道:“你平日裡小日子便是不準,難得生了陽哥兒之後正!正常了許多,卻偏偏學人家做什麼,那麼瘦,風一吹就倒了,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