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稍霽,陽光明媚,陽哥兒在家總是待不住的,沈矜正好也有空閒,便想帶著妻兒和妹妹一道出門。
婉琴這些日子過的可真刺激,她會跟著蘇卿憐去看那些戲子們排練戲,也會幫著徐湘湘迎來送往,她越發覺得現在的日子可真有意思。
現在還能時不時出門跟著出門,婉琴有時候覺得,她好像不認為嫁人才是自己唯一最好的出路了。
她來的時候姨娘千叮萬囑跟她說,讓她好好巴結哥哥嫂子,這樣他們才肯用心幫她找一門好親事,她也困囿於親事中,見到適齡男子總會多看幾眼,現在才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膚淺了。其實人世間真的還有很多更值得的事情去做,這比成親侍奉丈夫公婆要好上太多了。
“小姐,您在想什麼呢?”黃鶯問起。
婉琴笑道:“我沒想什麼,隻不過是想起蘇表姐這些時日忙來忙去,讓人羨慕。”
蘇卿憐?黃鶯不懂:“她一個女子,成日拋頭露麵的,並非是好事。雖然她這次幫到了大爺,但是終究不太好,旁人若知道她是這樣的人,肯定會覺得她不安分,小姐,您可彆羨慕她。”
“黃鶯,你不懂。”
她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麼。
而前麵一輛馬車裡,沈矜正靠在徐湘湘肩膀上,就跟沒長骨頭似的,徐湘湘笑道:“你小心被人看見,一個同知,外麵比彆人都老成,現下看著比陽哥兒還不如,陽哥兒還好好的坐著呢。”
沈矜悶聲笑道:“好姐姐,你彆亂動,我就想靠著你。”
嘴巴倒是甜的很,徐湘湘跟摸自己兒子似的摸了摸他的頭:“這些日子累了吧,你也怪不容易的。”
也不知道為何沈矜辦事能力確實非常強,無能是收稅還是管鹽運,他總能布置得宜,所以他確實很累,能夠撒嬌的時候便儘情跟徐湘湘撒嬌,有時候她想,是不是隻有自己才看到了他這一麵。
沈矜笑道:“有時候學會了爾虞我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是好事吧。”
她又想到那個楊澤,她不由得道:“還好章京公主去了亳州,否則楊澤和他夫人都要被砍頭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呀。”
楊澤為人正直,從不諂媚,以真理為唯一!一堅持,他查某宗案子結果查到皇上的親信身上,這位親信雖然貪了點,但卻是皇上十分信賴的人,有後台的人若是動了,總會出事,若非章京公主千裡馳援,楊澤怕早早成了刀下亡魂。
“過剛易折。”沈矜淡淡的道,“政治是最肮臟的事情,天下沒有真正的公道,隻能儘量讓更多的人過的更好一些罷了。”
他說的是實話,也從不煽情。
但是徐湘湘卻品出不同的味道:“你說,章京公主會不會喜歡楊澤啊?”
沈矜直起身來看著她,意味深長道:“一個女人不遠千裡去救一個男人,單純做好事嗎?難道一國公主這麼閒。”
也是啊,徐湘湘摸摸鼻子:“那如果是你,你會不會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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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矜笑道:“要看救我的人是誰,如果是我的親親娘子,我就會很感動,如果是旁的人,那就找個機會報答就是了。”
徐湘湘抬抬下巴:“算你識相。”
沈矜心裡擦汗,還好自己過關了。
沒什麼當地官員作陪,沈矜純粹就是帶家人出來玩,鳳安府以腰鼓出名,最近卻以官府辦的戲班子尤其有名,陽哥兒下了馬車就蹦蹦跳跳起來,沈矜知道妻子難得出來玩,主動照顧孩子,牽著孩子不說,還小心嗬護。
他們夫妻從來都是這樣,可能因為沈矜年齡比徐湘湘小點,徐湘湘也不會麵對沈矜覺得有什麼壓迫感,反而他每次幫忙帶孩子,她都心安理得的。
“你和婉琴進去挑首飾,挑好了喊我進去付錢就成。”
就這點沈矜特彆講究,付錢的時候永遠都要他付才行。
殊不知被高樓喝茶的陸清明看了個正著,他不禁皺眉,這個蠢婆娘把自己的表弟當傭人一樣,哪有讓男人照顧孩子的,真是胡鬨,這樣一來,表弟哪裡還有什麼男人尊嚴。
這裡是府城,所以珍寶軒倒是氣派的很,她們一進來倒是還遇到熟人了,正是陸家表妹陸欣榮,陸欣榮見了她們也很高興。
她說:“我正在看釵子,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們,你們也是過來玩的嗎?”
徐湘湘笑道:“我和婉琴過來挑點首飾,婉琴是姑娘家,更要好好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