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抹了下臉上的汗,“大小姐是想去的,隻不過她自己也病了,上吐下瀉的,雖然要撐著去,可奴婢們也不能讓她個病人去啊。”
徐湘湘想,這秦寶茹倒真的是個厲害人,這樣來,秦寶心那是不去也要去了,不過她看了秦寶心眼,秦寶心卻搖頭,“蘇嬤嬤,不是我不肯去,世子在外,家婆母年紀大了,小兒又小,我若去了,她們可如何是好。”
完了,徐湘湘看著秦寶心,這位也真厲害。
殊不知秦寶心想的是,以往秦王妃對她冷冷清清,現在她又憑什麼讓自己去送死,那可是時疫,不是風寒,現在她去了,到時候她若死了,享福的還是秦寶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付出。
這蘇嬤嬤以往是秦王妃身邊第神氣的人物,今日連續被拒絕兩次,心有不甘,卻見徐湘湘出來道:“蘇嬤嬤,你放心,我們巡撫大人說過,每位病人都會妥善治療的,這些日子也有不少招工,你請放心。”
真是可悲啊,蘇嬤嬤想著,她略略躬身,又蹣跚著腳步出去。
徐湘湘看了魏老太太樣,這些秦寶心可算是兩頭得罪了,你連你自己的親娘都不願意伺候,日後你婆母真的生了重病了,你又如何會孝順?雖然此時老太太暫且不會發作,但日後旦有事,那可就難說了。
回程的路上,梅香同徐湘湘道:“奴婢看那位世子夫人也太冷心冷情了些,她可是秦王妃的親生女兒,她都不去,這日後名聲豈不是受損。”
“要世事難全總是不對的,秦王妃素日對她不算好,但也不差了,其實□□倒也不會對她做什麼,可她自家的婆婆丈夫對她可就不樣了,疫情之下,這可真是人間百態。秦寶茹這個假女兒不去,寧可裝病,秦寶心這個真女兒因為平日秦王妃偏寵也不願意去冒險,誰能想到呢?太諷刺了!”
梅香則道:“小姐,您連蘇姑娘那種外人都會留下來幫,她們卻連親生母親都不救,真是高下立判。”
沿路上回去的時候,梅香看到前邊聚集了不少人,她皺眉:“不是大爺已經下令說不準這樣聚在起嗎?”
徐湘湘打開簾子往外看,“不好,這些人是衝向我的,你讓馬全立馬趕車,不要顧其他。”
“這是怎麼回事呀?”梅香不解。
馬全接到命令,摔了馬鞭,拚命的衝往前方,聽到後邊的人大聲喊著:“好個沈巡撫,不許咱們出城去,他的家眷卻要出城去,咱們不依,走。”
這些人雖然跟著跑,但並沒有傷人,隻是個勁兒的喊。
徐湘湘冷笑:“這也不知道是誰在搗鬼。”
回到家,她因為馬車顛簸,以至於雲鬢鬆散,衣衫淩亂,在馬車裡整理了下,才出來,梅香擔憂道:“您明明就已經留下來了,那些人怎麼還說您出城去呢。”
誰都知道因為沈矜的鐵麵無私,鐵腕手段,才壓著眾人,若是許多人知道原來他的家眷早就走後門逃了,那麼鬨成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沈矜威信大損。
“他們不在意我真的出去沒有,隻要有人鬨起來,巡撫自然就會受到影響。”
梅花忍不住罵道:“這些殺千刀的,可太可恨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些,大爺明明都是為了百姓著想。”
徐湘湘道:“許多人都不願意見到旁人出風頭,還有擋人財路,大爺官升的太快,早就點了彆人的眼,現如今也隻能做好自己的事情了,這些事情可都是小事,但是鬨大了,大爺明明做的好的事情就會減半。”
“這可如何是好?”梅花深深擔憂。
“化被動為主動,明日,我要親自出去趟。”
梅香和梅花聽了都立馬搖頭,“小姐,君子不立圍牆,您何必為了幾個小人之言而陷入危險境地,您這樣做,大爺也肯定不會答應的。”
聽著倆個丫頭苦口婆心的勸,徐湘湘抬了抬眼皮,又倏地笑了,“我可真傻,差點就了計了。”
她說,“這些人就巴不得我出問題,你們也都知道大爺和我向很好,若是我有事,大爺恐怕隻記得找出仇人,甚至會變得越發狠厲,這件事情之後,即便做出大功績,也會被朝廷忌憚,甚至治罪。”
所以,最好就是彆理會。
好幾日徐湘湘都沒有再出門了,秦寶茹問她的丫頭杜鵑,“怎麼回事?徐湘湘明明為人最愛自證清白,性子又極為剛烈,怎地完全沒有出來呢?這可真是奇了。”
杜鵑也納悶,“奴婢也這般想呢,西郊的病患多如牛毛,隻要她去,感染的機會就很大了。”
“罷了罷了,既然她不出來,也就罷了吧。”秦寶茹把兒子抱過來,逗了會兒,才笑道:“反正也無人知道是我做的。”
杜鵑笑道:“是啊,再查,可就查到紀大人身上,與咱們何乾。”
“他那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鼓勵咱們使絆子,現在徐湘湘不出來,我也不能上門去啊,不是我沒做,是徐湘湘不上當。沈矜也是個狠人,下手就把那幾個人抓了,狠狠捆進大牢,原本我以為湖廣之人都有血性,如今看起來也不過如此,都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秦寶茹已經在紀岫的幫忙之下,有小隊人馬保護她了,她可不害怕。
不僅如此,她還去宗族支持黃家人,跟黃家人打氣,風頭時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