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擬好旨意,讓景熙帝用印,這是一道讓楊澤出使蠻族的旨意,其實這也是小皇帝的意思,雖然沈矜是輔政大臣,但是從來不會自以為是,這也是皇上極愛用他之緣故。
景熙帝對沈矜道:“楊澤為人正直不阿,若是出使蠻族,絕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吃著回扣,還夥同蠻族要錢。”
這樣的官員在嘉德帝一朝尤其多,就像丁家吃的腦滿肥腸,弄個三瓜兩棗來就說是幫嘉德帝拓寬帝黨。
“楊澤的為人請皇上放心,絕對是信得過的。”楊澤和沈矜多年好友,他是很相信楊澤的。
景熙帝笑道:“我也能信的過。”
皇上讓楊澤出使蠻族,楊澤倒是鬆了一口氣,做了這麼幾年的皇子太傅,終於可以出去走走了,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他謝恩之後,心情顯然愉快了很多。
楊大娘由兒媳婦扶起來,她卻不明白為何要讓兒子去那等蠻荒之地,謝氏也驚慌失措,“出使蠻族,可是沒有做太傅來的劃算啊。”
“是啊。”楊大娘看向謝氏,“我恐怕這背後肯定有小人作祟。”
這個小人是誰呢?謝氏不解,“那婆母認為是誰?”
楊大娘眯了眯眼,“是沈矜沒錯了,聖旨上的字兒就是他寫的。”楊大娘曾經也是讀過書的,對沈矜的字體很熟悉,他愛寫瘦金體,人如其字,非常的飄逸漂亮,非尋常人能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可他為何如此?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次輔了,甚至連沈小相爺都要避他的鋒芒,他又何須如此?”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來日方長,他也是怕夜長夢多。”小皇帝年幼,沒什麼主導權,可是等日後小皇帝長大了,當然知道誰是可以親近的,誰是不可以親近的,沈矜焉有不怕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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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這是我太婆婆和公婆。”徐湘湘笑著對徐庶還有張氏介紹。
張氏消瘦的身材總算是長胖了一點,她握著陽哥兒和蘊哥兒的手久久不放,麵上很是高興的喊著陸氏親家。
陸氏熱情的喊著親家,徐庶如今卸了官職,倒是平易近人多了,一來就跟幾個外孫子外孫女送了重禮,看來這些年徐劭是終於放棄給上麵打通路了,把錢全部積攢下來。
和張氏不同,徐劭特彆喜歡雲夢,還跟徐湘湘道:“和你小時候一樣,纏著我講故事可以說個三天三夜。”
“看來您還是最疼我。”
徐劭笑道:“這孩子。”
他可不習慣說這些溫言軟語,這些年每每想起當初女兒女婿去的時候,他做出的那番事情,就跟魔怔了一樣。
真是可笑,枉費他還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
好在迷途知返,一切也還來得及。
徐廣就硬生生的擠在了一旁,他悄悄跟沈矜道:“我爹真的最喜歡我姐,天天把我姐小時候讀的書還拿出來看。”
沈矜笑道:“嶽父是極看重她。”尤其是這幾年,他這位嶽父幾乎把所有的關係全部送來給了他,甚至連他們家宮裡的關係也給了他,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景熙帝身邊的小路子居然是徐家的人。
還有後宮一個叫林嬪的,據說也是當年受過徐家的恩惠,所以一直想找機會報答。
若是他說出去也定然有人不相信的。
徐湘湘的爹娘來了,徐廣也鬆了一口氣,畢竟張氏管家行之有年,更兼她也生過一子一女,照顧媳婦那是手到擒來,羅八娘也會做人,這婆媳二人相處很是融洽。
再說徐劭和沈綽倆個閒人,性格也都愛附庸風雅,二人常常相約不是去釣魚就是看花,或者品茶,倒是倆個老頭比大家都過的悠哉。
張氏也時不時過來看看女兒,沈矜跟嶽母投訴她,“您是不知道,湘湘最是愛美,常常晚上不吃飯,晚上吃不好飯,晚上就睡不好覺,她以前隻有三四根白頭發,現在倒好多了十幾根了。”
“喲,那可不成。”張氏看著徐湘湘道,“你都成婚這麼久了,還管這些做什麼,要把自己的身子骨照顧好才是。”
徐湘湘不耐煩道:“好啦,我知道了。”
沈矜指著她道,“看,她就是這樣。”
這倆夫妻,年紀也不算小了,還這樣,張氏看了都忍不住搖頭喲。
等張氏走了,沈矜夫妻一起吃飯,徐湘湘添了一大碗飯,“看,我吃了這麼多了,你可不能再說我了。”
“姐姐,我哪裡敢說你。”
“少來,你就是討好賣乖啊你。”
難得夫妻二人有空對坐吃飯,沈矜忽然道,“丁家的事兒我一直在查,其實他家真的就是仗著先皇的包庇貪錢貪權,怕是快了。”
說起來徐湘湘想起丁家還要跟她家結親,又想起現在丁家選擇和楊家結親,不免道:“那楊家是怎麼想的?我都不敢相信楊大娘和丁家那姑娘走的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