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上出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皇帝的耳裡。
皇帝震怒,命令三皇子五日內徹查, 並罰了三皇子半年的俸祿以示懲戒。
老皇帝身體本就不好, 下朝的時候見清跟在他身後, 見他步履蹣跚, 像是被氣的不輕。
國宴也算得一國的臉麵,竟有刺客闖入,也確實是丟了皇室的顏麵。
今日皇帝下朝便召了見清講經,見清講經時有一種能夠平撫他人情緒的能力。
她的聲音緩緩的,像是清水流過透徹的鵝卵石小溪,溫和的、慈憫的。
穆玄在殿外便能隱隱聽見, 隱隱約約柔婉的女孩子的聲音, 愈發動人。
他莫名想起昨日見清靠近他時他隱約嗅到的清淡的草木香, 清新又柔婉,但他隻覺得勾人的很。
世界上怎麼能有這樣合他心意的女子呢。
符合他一切的渴望,美貌的容顏, 乾淨的心靈,高強的武藝, 真摯的情感,更是他與穆瑜博弈勝出者的獎勵。
門口的小太監見他來了,趕緊通報了皇帝, 不一會小太監便對他笑了笑道:“太子殿下請進吧。”
穆玄矜貴的頷首,他進入殿中,恭敬的鞠躬抱手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是太子, 自是不需要跪的。
皇帝眯了眯眼,看著眼前俊秀挺拔的兒子,滿意道:“平身。”
穆玄便直起了身,他隱晦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見清。
見清白皙的手指緊緊握著經書,眉頭微蹙,像是陷入其中了一般。
即使是煩惱的模樣,也是好看的緊。
見清自然是注意到了太子,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對太子行了一個禮:“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太子溫潤的笑著點頭道:“國師不必多禮。”他笑的溫和極了,似乎禁足之時對她放的狠話都忘記了一般。
見清看了一眼皇帝,皇帝點點頭道:“國師且先退下吧。”
見清行了禮,半截皓腕露了出來,白的透徹清靈。
穆玄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其上,腦海中突兀的閃現過日日晚間的夢境。
迷離的,惑人的少女睡在他的床·笫·間,
眼神如秋日的湖水,波瀾映著夕陽的餘暉。
她溫柔的看著他,像是看著她唯一的救贖。
他不著痕跡的收回眼神,手指緩緩收緊。
穆瑜知道這次破壞國宴的刺客絕對是太子指使的。
可無論他如何查,都查不到太子的身上,反倒是查到一個民間的反動組織。
五日之期著實短了些,穆瑜即便是出動自己大部分勢力也無法查清楚,僅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證據。
可完全不夠證明。
最後穆瑜不得不將那個民間的反動組織給推了出來。
皇帝自然是要派人去剿滅,但朝中的大將幾乎都去邊境守衛了,朝中幾乎隻剩下了文臣。
這個民間的反動勢力發展的很隱秘卻迅速,甚至牽扯到了兩個省,很不好解決。
文臣們個個都是怕事的,皇帝一發聲便瑟瑟縮縮,支支吾吾就是沒人願意站出來解決。
見清抿了抿唇,她知道,此次必當是穆瑜出戰了。
眾人皆知穆瑜會一些武功,雖不知道他武功的深淺,但總比那些絲毫不會武功的文弱老臣或者書生要好。
太子與五皇子是眾所周知的不會武功,且此次牽引出事情的是穆瑜,皇帝本就對他辦砸了國宴有所不滿,所以他必須擔下來。
果不其然,穆瑜垂了垂眸子站了出來,他跪在大殿上,身姿挺拔,聲音沉穩:“父皇,此次本便是兒臣的錯,兒臣會些武功,自願出戰平複這些反動勢力。”
見清捏了捏拳,她輕輕走出列,在眾位臣子驚訝的眼神下,站在穆瑜的身邊,緩緩跪下,道:“陛下,臣自願隨從三皇子出戰。”
見清是無量寺避塵大師的得意弟子,定然是會武功的。
皇帝咳了咳,身旁的太監為他拍了拍。
皇帝擺手揮退了他。
皇帝有些猶豫的看了她一眼,他是希望見清留著身邊的,迄今為止,他很滿意見清的性格品質與高超的經文理論。
或者可以說,他可信的,除了自己的暗衛機構,便隻有見清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若是將見清留著身邊,凡事還可商量托付一番,畢竟見清武藝高超,他托付什麼,她定然會保護好。重點是,她還有國師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可不防。
太子本是笑著的麵容在聽到見清的話後便陰冷了下來,他輕輕捏拳,眼神閃爍。
本便是他布下的局,那反動勢力的老大據說武藝高超,甚至與江湖上的長玄教有關係。
長玄教一直都是正派忌憚的邪派,長玄教眾更是瘋狂。
若是穆瑜一個人前去應對,吃虧是一定的,甚至可能難以撿回一條命。
穆玄本是盤算好了的,穆瑜這跌進了他的陷阱,就彆想完好的出來。
但他唯一沒想到的便是見清居然會主動去幫助他。
見清她不是一直都是中立的嗎?如今又算什麼?
太子看了一眼皇帝,皇帝麵色不變,但眼神明顯是有些不願的。
他待在皇帝身邊十幾年,怎麼會不懂皇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