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得擠著我閨女,”楊繼西心疼起來。
孫桂芳問嫣嫣,“擠不擠啊?”
“不擠,”嫣嫣一手抱著布鳥,一手拿著布豬,快樂得不行,哪裡覺得擠哦。
茶樹已經長高了不少,楊繼西得空還要去那邊看看有沒有茶蟲,要是有,比較輕的地方跟著收拾一下,嚴重的地方還得跟副隊長報告一聲,看是打藥還是修剪。
花椒林那邊也有人時不時去看情況,總的來說都不錯。
“生產隊要養豬?十頭豬要三個人照看,一個人每天六工分?”
“可不,這都快四月了,咋才養豬呢?”
“我媳婦兒乾不了重活兒,這不是好事兒來了嗎?我得去找我媳婦兒商量商量。”
從茶林下來的楊繼西見幾個人在那說生產隊養豬的事兒,隨口也問了一聲。
等回到家時,楊二奶奶不在,去村裡一戶人家調解婆媳關係去了,楊二爺爺帶嫣嫣去放牛,這會兒還沒回來,孫桂芳去上工了。
楊繼西想了想,拿著瓷盆去庫房倒了點玉米麵,準備中午做玉米耙吃,等楊二爺爺帶著嫣嫣回來時,家裡已經開烙玉米耙了。
“好香呀,”嫣嫣噠噠噠地跑進灶房,眼巴巴地抬起頭看楊繼西。
“你的米糊糊在桌上,”楊繼西說。
嫣嫣也沒鬨,隻是眼巴巴地看著他。
“隻能給你泡一點點玉米粑粑,不然吃了不消化,”楊繼西到底心軟了。
“好!”
嫣嫣拍著小手,乖巧地跑去洗了手,然後端著自己的米糊糊碗來到堂屋桌上坐下,等著給自己泡玉米耙。
楊二奶奶是和孫桂芳一道回來的,二人在路上碰見了。
“你是不知道那婆娘多不講理哦,”吃飯時,楊二奶奶吐槽著那家婆婆,“兒媳婦回娘家,啥也不給就算了,明明人家兩手空空,非把人拽住,說兒媳婦藏著糧食,要背回娘家去。”
“這麼不講理?”
楊二爺爺皺眉。
“可不,”楊二奶奶點頭,“把她兒媳婦氣得直哭,她兒子也覺得她不講道理,可人家比兒媳婦還哭得厲害,說兒子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這也太不講理了,”孫桂芳咬了一口玉米耙說。
“難怪和李四娘玩得好,都是一路貨色,”楊二奶奶罵著。
“最後咋辦的?”
楊繼西好奇道。
楊二奶奶夾了一筷子涼拌殼菜吃下,聞言搖頭,“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反正就說她兒媳婦貼補娘家了,結果把她兒子和兒媳婦都氣著了,雙雙回了娘家,我們走的時候,那婆娘還在地上打滾叫罵呢。”
“噢喲,這也沒調解好啊。”
楊二爺爺忍不住道。
“你有本事你去,這種不聽人話,還多疑的婆娘,怎麼搞?”
楊二奶奶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們調解組的日子好過啊?”
“不好過不好過,聽起來我都為你難過哦,”楊二爺爺趕忙道。
“可是爺爺你在笑哦,沒有難過,”一旁的嫣嫣疑惑道。
楊二奶奶又罵了楊二爺爺幾句。
楊繼西和孫桂芳埋頭偷笑。
最後被選去養豬的人裡麵,有何明秀。
她又瘦了一點。
聽楊繼南說是想孩子想瘦的,本來喝了那麼久的藥,本以為孩子很快就來了,但這都大半年了,忌嘴吃藥啥都按照醫囑來,可肚子就是沒動靜。
何明秀越想越難受,吃東西也越發少了,乾活兒倒是沒落下,這能不瘦嗎?
“聽阿山娘說,這活兒還是老二去找隊長求給他媳婦兒的,眼瞅著這麼下去是不行,不讓她上工還跟他急,這養豬到底比地裡乾活兒好一點。”
楊大奶奶和楊二奶奶坐在院子裡,一邊看著玩家家的幾個孩子,一邊說起何明秀來。
“這脖子這,”楊二奶奶指了指鎖骨的位置,“都瞧見骨頭了!可旁人說話她也聽不進去,就想要孩子。”
“我還聽說她給老二買了羊鞭,”楊大奶奶壓低聲音,“把老二喝得鼻血都流出來了。”
聞言,楊二奶奶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我當年也乾過這事兒。”
“你是說嫣嫣爺爺一大早喝著粥,忽然鼻血就來了那一次吧?”
楊大奶奶掩嘴一笑,“還是你哥哥給你帶過來的好貨。”
“那可是我大哥尋了好久弄到手的,”楊二奶奶也笑眯眯地點頭。
回來的楊二爺爺聽了幾句,便尷尬地離開。
他還特意跑到兔屋找楊繼南,“我那....還有一點好東西,當年我大舅子給我弄來的,泡著酒放了好些年,你下工後去家裡倒點回家?”
楊繼南臉都綠了,急忙擺手,“不了不了,我覺得我身體還不錯,不需要喝。”
“反正你要,你就隨時過來倒就是,”楊二爺爺低聲說,“不用不好意思。”
“....二爺啊,我真沒啥問題,真的,是明秀太著急了,其實我們...挺好的。”
楊繼南麵紅耳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