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孫玉蘭(1 / 2)

孫玉蘭坐在客車上,看著姐姐姐夫他們越來越遠,她的眼睛紅得厲害,怕自己哭得太過分,孫玉蘭趕緊垂下頭。

車上坐著的都是這次通過檢查和麵試的女兵,孫玉蘭報的那個文工團車上就隻有她一個。

旁邊的短發姑娘哭得眼睛都腫了,孫玉蘭聽著也難受,於是便把瓜子拿出來塞給她,“吃點吧。”

姑娘正哭著呢,手裡就多了一把瓜子,她下意識地給抓住了,“謝謝……”

她愣了愣後,看著手裡的瓜子低聲道了聲謝。

孫玉蘭自己也拿出瓜子一顆一顆地剝著吃,她沒有用嘴嗑。

本來就不是想吃瓜子,隻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已。

旁邊那姑娘沉默了一會兒後,也平靜好情緒了,見孫玉蘭慢悠悠地剝著瓜子,她想了想也跟著照做,然後低聲道:“我叫孫薇,是木華鎮的,我報的是山南文工團。”

“我叫孫玉蘭,是幸福鎮的,報的是天元文工團,”孫玉蘭有些驚訝地看過去,“咱們還是同姓呢!”

“是呢!我今年二十一,你呢?”

孫薇有些激動道。

“我和你差不多大,”孫玉蘭也笑。

兩個姑娘很快就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許是聲音在氣氛沉悶的車裡有些突兀,坐在孫薇前麵的人忽然起身轉過頭來看著她們。

“請你們聲音小一點。”

孫薇趕緊道歉,“抱歉,抱歉。”

孫玉蘭也道了歉。

因為她看那姑娘眼睛也挺紅的。

於是二人的聲音小得不行,一直到車裡說話的聲音多起來,聲音也逐漸嘈雜後,她們才相視一笑,漸漸恢複了正常說話聲。

“我本來是想做護士的,可我舅娘是文工團裡的,她說表哥沒能進去,就讓我試試,然後我就報了。”

孫薇說道。

“我是碰碰運氣,結果過了,不過我聽說到了那還要考試的,如果不合格,還得走。”

孫玉蘭說。

“我聽舅娘說了,要想進文工團,至少也要初中文化,嗓子要好,身體得柔軟,因為要唱歌,跳舞,考試也考這兩個。”

其實她們在縣裡第一次過的時候,也會按照考官的要求唱幾聲,然後擺幾個動作,隻要聲音不難聽,動作也不太僵硬,基本都會過。

重點是篩選文化那一塊。

等到了各自的文工團,那就得真考試了,沒過就得回家。

“我已經選了要考試的歌了,你選了沒?”

孫薇問。

“我確定了,最近也在練,”孫玉蘭歎了口氣,“我擔心的倒不是唱歌,我是怕跳舞,我啥也不會。”

“我也不會。”

說起這個,孫薇也挺緊張的,“那我就不睡覺,我就不信練不成一小段舞了!”

之前讓她們說話小聲點的姑娘聞言一笑,她轉過身道:“那也不行啊,這不睡覺,人得多憔悴?你們彆忘了,這文工團你要是長得差了些,也不好進去的。”

“是這個道理,”她旁邊的姑娘應道。

孫薇立馬捂住自己的臉,“對哦!我皮膚本來就不好,這要熬夜了,那不就完了?”

接著她有些羨慕地看向孫玉蘭,“你長得好看,皮膚也好。”

雖然是小麥色,可一點斑和痘印都沒有的。

孫玉蘭笑了笑,“我姐姐長得更好看。”

“那她在文工團嗎?”

“沒有。”

姑娘們漸漸說起話來,到了半路各自也有些困,便靠著睡了一覺,等她們再次醒來時,已經快到省城了。

到了這,她們還要坐彆的長途車,然後去各自報道的文工團。

孫玉蘭和孫薇她們告彆後,就買了票,然後拿出糧票去吃了頓飯,這才去車站等車。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她才到天元文工團的大門口。

門衛室的大爺一眼就看見她了,“小姑娘,你是不是來參加考核的?”

“是,”孫玉蘭小跑上前應著。

“進去後往右走,看見美人蕉花的時候,就往左看過去,那就是接待你們的地方。”

大爺重複了兩遍。

孫玉蘭道了謝後,便趕緊進去了。

等她到的時候,那已經站著六個人,要說容貌和身段,大家好像都差不多,但要說膚色,孫玉蘭是最黑的那個。

幾人盯著她看了看。

孫玉蘭進了門後,對她們微微一笑,“你們好。”

“你好,”圓臉姑娘好奇地盯著她看了看,“你是哪裡人啊?”

孫玉蘭說了後,圓臉姑娘又問,“你們那的人都這麼黑嗎?”

“我在家在鄉下,我經常乾活兒,所以黑一點。”

孫玉蘭得知她們都是城裡的姑娘後,也並沒有覺得自己來自鄉下有什麼問題,大大方方地說道。

這也贏得了大家的好感。

“我叫李藍,不過我是藍色的藍,”圓臉姑娘笑道,“裡麵正在考核呢,比我們先到的那姑娘已經進去快半個小時了。”

“是啊,也不知道在考啥,我好緊張。”

“我也緊張,手心都捏出汗來了!”

“誰不是呢?”

還有人在那低聲唱著自己的歌,也有人在旁邊練舞。

孫玉蘭瞧著隻覺得倍感壓力,她偷偷問一旁的李藍,“不會跳舞,是不是就完了?”

“那也不是,這文工團還要演戲呢,你擅長啥就表演啥,要是不會的,你就主動說,但是你得加一句,”李藍嚴肅道,“我雖然不會,可我一定學會!”

孫玉蘭使勁兒點頭,對李藍也充滿了感激,“謝謝。”

“不客氣,你的包放門衛大爺那吧,我們的都放在那裡了。”

因為不知道能不能過,所以她們的行李都不多,孫玉蘭的包略有些大,裡麵全是爸媽還有姐姐他們塞的吃食。

想著也對,前麵這麼多人,孫玉蘭提著包去放好,等她跑回來時,發現原本的六個人裡少了一個,多了一個眼生的。

皮膚比孫玉蘭還要黑一點,她就是第一個到也是第一個進去的,叫王雅。

李藍見她回來,立馬過來挽住了她的手臂,“你可回來了,我都不敢和她們說話。”

她說話很小聲。

孫玉蘭被她的動作嚇一跳,畢竟二人才認識,結果這姑娘這麼熱情。

不過也發現了,這姑娘就是個自來熟,不過說她自來熟吧,她還是比較喜歡跟孫玉蘭一起說話。

王雅在那不知道說了什麼,其中一個姑娘便道,“孫玉蘭生長在鄉下也沒你這麼黑呢,你說你是江城人,從沒有下過鄉,那咋這麼黑?”

被提到的孫玉蘭疑惑地看著尷尬的王雅。

李藍小聲道,“她一出來就跟我們說話,然後也是我多嘴了,我問她是不是因為乾活兒所以這麼黑,然後她就一直說自己是城裡姑娘啥的,結果就……”

孫玉蘭:“……”

輪到孫玉蘭的時候,後麵就隻有一個李藍。

她不敢進,於是孫玉蘭便先進去了。

沒多久,孫玉蘭就出來了。

“咋樣?”

“說待會兒公布名單,”孫玉蘭說。

李藍緊張得要死,可現在隻有她沒進去了。

等她出來時,跟著出來的還有那兩位領導。

一行人全部緊張地看向他們。

不過孫玉蘭留下了,一共七個人,留下了五個人,李藍和王雅也留下了。

她們三還是室友。

另外一個室友比她們先來幾年,於是三人都稱呼她為陳姐,也是她們的宿舍長。

既然沒有落下名單,孫玉蘭自然要給家裡寄信過去,順帶需要點啥,都要請爸媽寄過來的。

然後又去給大哥大嫂寄信。

作為剛加入的新人,還不能跟著一起去工作,她們得練習。

每天早上六點半起來跑操,七點半去食堂吃早飯,八點去練習室,十二點吃午飯,中午休息兩個小時,兩點繼續到六點,然後聽訓半個小時吃晚飯。

晚上的時間看個人安排,可以去看書,也可以繼續練。

要說加練最多的,那就是王雅和孫玉蘭。

孫玉蘭和王雅的接觸並不多,即便她們住一個宿舍,也經常晚上在練室裡相遇。

李藍則是個社交小天才,她剛進來一個月,就有了許多朋友,她天賦極好,唱歌好,跳舞也很好,而且還會演戲。

是彆人羨慕不來的天賦。

孫玉蘭的短板就是跳舞,演戲也不怎麼好,但這一切都可以練。

練就得吃苦,就得耐得住寂寞,就得聽得起批評!

“孫玉蘭,你說你跳的啥?我就是去請馬戲團的猴子過來,那也比你有看頭!”

“停!孫玉蘭你怎麼回事?你那是一臉震驚嗎?你那是哭笑不得!大夥兒都演得不錯,怎麼就老是你那不對呢!”

挨罵哪有不難受的,孫玉蘭也哭。

而且是躲起來偷偷地哭,但每次接到家裡的信,她回信時從不會說自己怎麼不好,怎麼難受,報喜不報憂。

而在一起次次的努力中,孫玉蘭也成了挨批少的那個人,王雅被提出來批了。

回到宿舍時,李藍發現王雅在床上趴著哭,與孫玉蘭對視一眼。

陳姐把打回來的飯放在王雅的桌子上,“你哭啥?玉蘭被罵的時候她哭了嗎?她隻會去加練!”

孫玉蘭聞言有些心虛,因為她說去加練的時候,其實也找了地兒哭好了再去的。

王雅聞言立馬起來了,她去洗了個臉,然後大口大口地吃飯,接著便去加練了。

孫玉蘭可沒有因為自己沒挨批就不去加練,她知道自己天賦不足,所以隻有更加努力。

於是也跟著去了。

王雅見她跟來,有些生氣地轉過身道,“你想看我笑話?”

孫玉蘭被她這忽然地轉身嚇一跳,聽到這話時也是一愣,“我為什麼要看你笑話?”

“那你跟著我乾什麼?”

王雅的語氣有些衝。

孫玉蘭也不高興了,“我去加練啊,我每天晚上都去的。”

這下王雅尷尬了。

她乾脆不說話,悶頭往前走。

本來在練習的時候也沒啥,可王雅練著練著就哭了,哭得格外大聲,孫玉蘭想聽不見都不成,她想了想隻得上前,“你還好吧?”

“我是不是很沒用?”

王雅抽泣道。

“我之前被罵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孫玉蘭撓頭,“我被罵得多慘你是看見的,可我還是堅持下來了,老師也是一片好意,想讓我們找到自己的不足,我們才會更加努力,你看我不就進步了嗎?”

王雅聽完後擦乾眼淚,“謝謝。”

然後繼續練。

在她們每天加練不鬆懈的時候,李藍失戀了。

失戀的結果就是心不在焉,看啥都難受。

唱歌和跳舞還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可是演戲的彩排的時候就不對勁兒了。

“李藍,你是看見自己的姐姐當兵回來,你非常高興地上前迎接,可是你拿出鏡子看看自己的表情,你那不是高興你姐姐回來,是你姐姐好像已經犧牲了。”

老師指著她罵道。

李藍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老師見此罵得更厲害,連著幾次李藍那都過不了,於是老師就讓她去做背景板,讓另一個姑娘來替了她的位置。

這可是很重要的戲,也是李藍她們這些新人第一次外出表演。

孫玉蘭和王雅都挺擔心她的,李藍卻好像什麼也聽不進去。

王雅受不了了,直接把人從床上拉起來,“李藍你是不是有病?為了一個男人你至於嗎?你要再這樣下去,你彆想在文工團繼續待下去你知道不!”

李藍紅著眼圈,不說話。

孫玉蘭和陳姐站在一旁。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應該把自己的日子過好,讓他後悔錯過了你這個好姑娘!而不是因為他讓自己失魂落魄的,啥也沒落好!”

“你知不知道我們多羨慕你?天生一副好嗓子,跳舞也好看,演戲也好,你每天正常訓練完了後,你想乾啥就乾啥,我們呢?”

王雅說話都有些哽咽了,“我們沒有你這麼好的天賦,我們隻能用汗水去堆積!讓我們好快速跟上你們,好成長起來!可你卻不把自己的天賦當回事,李藍,你知不知道這樣很讓人討厭的!”

李藍哇地一聲就哭了,“那我怎麼辦嘛,明明都要結婚了,他卻跟我說想結婚的對象是我堂姐,我怎麼辦啊?以後見麵,我還得叫他一聲姐夫嗚嗚嗚嗚……”

結果王雅也哭。

“那我呢?我比你好哪裡去了?我未婚夫為了攀高枝兒,轉頭就把我甩了!回去後還說是我變了心,我被所有人誤會,十張嘴也說不清,我說了啥了我嗚嗚嗚嗚……”

於是陳姐拉著王雅在另一邊勸,孫桂芳拉著愣在那李藍在那邊勸。

最後陳姐請大家吃飯,去國營飯店吃紅燒肉!

還喝了一點酒。

許是因為這件事,四個人的關係更好了。

李藍也跟著她們每天加訓,她本來就挺厲害的,加訓後直接成了新領頭。

這是值得她們宿舍驕傲的事兒。

“玉蘭,你姐姐又給你寄東西!”

陳姐回來時帶著一個包裹。

正在看書的孫玉蘭道了謝,趕緊拆開,發現是兩件毛線衣,以及一點吃的。

她高興地換上身試了試,很好看。

“哇,你姐姐好厲害啊!”

李藍張大嘴。

王雅也有些羨慕。

“我也想試試!”

“我也想!”

孫玉蘭把衣服借給她們上身試了試,李藍當下就表示自己要織一套出來。

王雅把衣服脫下來還給孫玉蘭後,聞言癟嘴,“你上次還說織圍巾呢,結果幾天就放棄了。”

“這次不一樣,”李藍非常肯定道,“我這次是收了心要乾大事兒的!”

正說著呢,就有人通知開會,於是大夥兒就趕緊放下東西出了門。

這次居然決定讓孫玉蘭做領頭唱歌的。

孫玉蘭激動又緊張。

她也知道分寸,沒有一直去練,就怕傷了嗓子。

到了那一天,孫玉蘭一行人在後台等上一個節目結束。

大夥兒都挺緊張,孫玉蘭深深吸了幾口氣後,倒是平靜下來。

唱完後,孫玉蘭忽然覺得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有了這一次打頭陣的經驗後,後麵孫玉蘭也偶爾會被派出去表演。

這天,孫玉蘭看完報紙把某人寫的東西摘錄下來後,陳姐笑眯眯地湊了過來,先是給了孫玉蘭幾顆糖,接著笑道。

“你家裡給你訂了人沒?”

孫玉蘭聞言笑了笑:“沒呢,不著急。”

“咋不著急?咱們先把人訂下,然後再相處嘛,”陳姐衝她擠眉弄眼道,“我一堂弟人不錯,也是當兵的,馬上就退伍,家裡也給找了工作,你要是願意,就見一麵。”

孫玉蘭尷尬一笑,正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時,王雅說:“陳姐,玉蘭比我小,她不著急,你瞧瞧我合適不?”

被王雅解圍的孫玉蘭長舒一口氣,偷偷對王雅做了個感謝的手勢。

就因為跟陳姐關係不錯,才不好拒絕呢。

陳姐見她這麼說,也覺得不錯,“那成,你去見,玉蘭,下次遇見合適的,我再跟你說。”

孫玉蘭忙擺手,“不著急不著急。”

她看向桌上的抄滿字的本子,抬手將其抱在懷裡。

王雅本來是幫個忙,結果被人家看上了,她愁了。

孫玉蘭賠笑著把打回來的飯菜放在她桌上,“這咋整啊?”

“其實他人不錯,我就是不想這麼早結婚,”王雅紅著臉道。

“陳姐不是說可以先定下,彆的另說嗎?要不再問問。”

李藍說。

“成,”王雅覺得沒啥不好意思的,單獨找陳姐問了問,最後男方表示可以緩一年多結婚,王雅覺得很滿意,於是便給家裡寫了信。

自那以後,王雅每個周末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

李藍也有了對象,是她們文工團的一位師哥,和李藍很相配。

陳姐呢早就成了家,這周末自然是要回去的,所以宿舍常常就孫玉蘭一個人。

她也不覺得孤獨。

看書,練字,要不就是去加練。

也有人追她,但都被她婉拒了。

於是就有人說她眼光高,也有人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什麼鄉下來的還挑三揀四的,想要找個好男人也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條件啥的,這些孫玉蘭全都不理會。

每次那家報社的報紙,孫玉蘭都會買回去。

她透過對方寫的東西,猜想對方在想什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來可笑,就見了一次,說了那麼幾句話,怎麼就把人記住了呢?

孫玉蘭也解釋不清楚。

今年過年孫玉蘭不回老家,去孫大哥他們的城市過年,本來孫玉蘭是準備自己過去的,結果孫大哥親自來接她了。

還是開車來的,這是他朋友的車。

領導接見了孫大哥,而孫玉蘭又跟著孫大哥離開了。

之前被孫玉蘭拒絕的幾個青年不樂意了。

“我就說她咋看不上我呢,原來人家的對象這麼厲害。”

“厲害是厲害,可也不看看多大年紀了,反正瞧著比咱們大不少呢!”

“不過對方長得可真高大啊,瞧瞧人家開的車,那條件咱們比不上。”

李藍和王雅正背著包要去車站呢,聽見他們的議論後,李藍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們能不能彆想得這麼齷齪?那是誰?那是玉蘭她親哥哥!”

“啥?”

“真的假的?”

王雅見領導從裡麵出來,趕忙上前請對方過來說個話,女領導笑眯眯地說:“確實是孫玉蘭同誌的親哥哥。”

李藍聞言更得意了,她看了這幾人一眼,“我可算知道玉蘭為啥看不上你們了,瞧瞧你們說的那些話,嘖,比我奶奶還嘴碎呢!”

“走了李藍。”

王雅都不想和他們說話。

女領導眯起眼,盯著那幾個人,“你們說什麼了?”

得知情況的女領導嚴厲批評了他們,並讓他們給孫玉蘭道歉。

也是年後回文工團的孫玉蘭,就迎來了這幾人的道歉。

孫玉蘭隻是擺了擺手,“沒關係。”

接著還是和以前那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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