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2)

“他們想殺我, 但是最後都被我給殺了。”

鄭安秋的眼中有種奇異的亮光:“被逼上絕路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殺人一點都不難, 我看著他們在地上掙紮,抽搐,身體裡的血流出來, 染透了我的畫板,那種顏色,像是一幅非常豔麗的畫。”

“我突然明白了我的作品為什麼會缺乏生命力, 因為我描摹的還不夠真實,悲劇, 才是最美麗的。”

童雋猛地想起了鄭安秋給原笑娟畫的那兩幅畫。

“從那以後,我最喜歡畫人。”鄭安秋說, “被丈夫背叛的妻子,生意破產的商人, 作弊被發現的學生,還有……”

他看著童雋,微微地笑:“恐懼而又怯懦的孩子。”

童雋盯著他的瞳孔,忽然意識到, 從鄭安秋選擇揮刀殺人的那一刻起,甚至可能更早, 他的心理就已經扭曲了,這壓根就不是個正常人。

而原來在自己小時候, 鄭安秋那些奇怪的行為,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我跟你媽媽說,我喜歡你,願意照顧你, 並不是假話。”

鄭安秋道:“我其實很懷念你的小時候,聰明又可愛,長大後就越來越無趣了。沒想到回到童總身邊之後,性格倒是恢複了很多。”

他看著童雋的眼神饒有興致,不知道又在盤算什麼,讓人感覺好像被一條冰冷粘膩的毒蛇纏在了身上,一種說不出的反胃感湧上來。

像鄭安秋這種人,你麵對他的時候越怕,越慌,他越覺得有意思,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衡量。

童雋不怕他,但惡心他。

惡心他明明自私、功利,卻還要用一層藝術家的外表來掩飾,惡心他為了實現目的,不擇手段,肆意去踐踏謀算他人的生命。

鄭安秋等待欣賞他的慌亂憤怒,童雋卻以最平淡的目光回視對方,幽幽地道:“你不是為了靈感,殺人不是,畫畫也不是,少去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鄭安秋盯著他,他好不掩飾語氣中的鄙夷:“你當初碰上那兩個殺人犯,明明有機會逃跑,即使自衛,也可以放過他們的孩子,但你沒有,因為你想吞了他們贓物。說到底還是貪財。”

“你貪財,自己又不敢認,拿畫畫當借口遮掩,遮掩的心理變態……你隻不過自以為高深莫測而已,跟那些匪徒沒有任何的……唔……”

童雋說到這裡,被鄭安秋一把卡住了脖子,反手就是兩巴掌。

童雋從小到大就沒怎麼挨過打,經驗比較少,被鄭安秋這兩下打的一陣耳鳴,但他心裡頭痛快,這點疼也就不覺得怎麼樣了。

童雋道:“鄭叔叔,彆這麼失態啊。我這人不抗揍,你要是把我打死打傷了,跟我爸溝通可就困難了。你費勁巴力地斂了那麼多錢,很怕死吧?怕死就彆得罪我。”

鄭安秋一腳把他踹出去,然後走上來兩步,踩在童雋身上,冷笑道:“長能耐了,嗯?”

他俯下/身來,盯著童雋的眼睛,用一種十分陰鷙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彆以為我會一直念舊情,惹急了我,有的是苦頭吃。”

他抬起童雋的下巴,在他臉上拍了兩下:“勸你,老實點。”

童雋沒再說話,但看到這樣的鄭安秋,他心裡繃著的那根弦反倒悄悄地鬆了。

這樣一個會失態的人,恰恰表明了他也有情緒,也有軟肋,一個人隻要還有能被刺痛的地方,那他就沒那麼可怕。

在鄭安秋手上栽了一回,如果自己這一次還重蹈覆轍,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鄭安秋抓了童雋,十分得意,本來還有戲弄他一番的打算,但被童雋直接戳了臉皮,這回也沒心情了,發泄一番之後轉身離去,把童雋自己扔在了這個冷冰冰的倉庫當中。

童雋鬆了口氣,立刻道:“係統,係統,你在嗎?”

他在心裡喊了兩聲,小刺蝟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著急地圍著他繞圈圈,又試圖用自己的小刺紮童雋身上的繩子。

可惜它太小了,繩子又太粗,作用微乎其微。

小刺蝟便把前腿搭在童雋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蹭著他。

童雋見它跟要哭出來似的,就安慰道:“沒事,總能想到辦法的,彆著急。”

係統的聲音突然震耳欲聾一般想起,把童雋和刺蝟同時嚇了一跳:【宿主挨打了!!!】

童雋道:“還好,小事。”

【這根本就不是小事!邪不勝正才是宇宙的真理,卑鄙無恥的匪徒怎麼能毆打積極向上的宿主!本係統要詛咒他!】

童雋被係統尖叫的整個腦子都在嗡嗡響:“心領了。我也在詛咒他,不過效果好像不怎麼好。原拓那邊怎麼樣了,你聯係到他了嗎?”

【主角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大約三個小時之內可以到達。】

童雋一驚:“他怎麼來了?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和警察?”

其實這個問題都用不著問,原拓要是等著警察們一起,根本不會這麼快。他肯定是著急,就趕著先一步追過來了。

童雋問題問完,也意識到了原拓的想法,對方來都來了,就算是讓他回去,他肯定也不乾。

他問:“你能跟原拓溝通是吧?那能幫我給他帶幾句話嗎?”

係統:【……說吧。】

童雋一邊想一邊說:“你就跟他說……說我挺好的,讓他彆擔心,注意安全。這裡一共有六個人,似乎沒見人拿過槍,不過都很凶,不要輕舉妄動……”

童雋把這裡的情況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讓係統轉告給原拓。讓他明白一下自己的處境,可以少點焦慮,行動也方便些。

係統本來很不樂意,以為要傳遞什麼肉麻的話,那也太有損身為一隻係統的尊嚴了,但是看到童雋的上,它又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現在聽了童雋說的這些,係統覺的還好,悄悄鬆了口氣:【收到!】

鄭安秋那一頭也沒再繼續拖延,跟童雋進行了一番不太愉快的談話之後,他出來便給童海生打了電話。

那邊幾乎是瞬間接通。

鄭安秋提出的要求有兩點,第一是讓童海生準備三個億的贖金,第二是要求對方出動私人飛機,自己隨機,親自送他出境。

隻要到達了安全地帶,鄭安秋就會釋放童雋。

童海生毫不猶豫地說:“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你讓我跟我兒子說句話。”

鄭安秋在那邊陰陽怪氣地笑了兩聲,電話掛斷。

過了片刻,幾張童雋的照片發到童海生手機上,都是他被綁著手蒙著眼躺在地上的畫麵,身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跡。

童海生乍看見那片醒目的血跡,心頭猛地一頓,差點心跳驟停。

好在身邊還有警察,童海生的手機被一名警員拿了過去,將畫麵放大查看了片刻。

然後他非常肯定地說:“血跡是P上去的。”

童磊將手指關節捏的咯嘣響,怒聲道:“這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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