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沙曼在路過醫院一樓服務台時,正巧聽到一位男生與護士的對話。
“護士姐姐,我是說真的,我是連清的朋友。你就行行好,告訴我是哪個病房號吧,我隻是想看望一下他。”
“真不行,他的信息比較特殊,上邊千交代萬交代,我們真不能隨便告訴彆人……”
“可我真是他朋友,不然你幫我告訴他一聲,就說……”
“說什麼都沒用,先生,你走吧。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沙曼好奇地看一眼那位男生,長得倒也還不錯,挺俊朗,年齡應當跟連清差不多。手上拎著一籃子水果,麵上帶著些急切,倒是像來探望病人的。
可惜,她並沒有相信這人會是連清的朋友。連清當初入院的時候鬨得挺厲害,醫院信息被透露出去了。哪怕她的工作室一直強調讓大家不要打攪連清,可這兩三天裡還是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打著各種名義想要探望他。
要不是當初於溫寧早有遠見,不讓醫院將連清的病房透露出去。再加上住的是高級病房,又有保鏢守著。這會,還不知有多少粉啊黑的包圍住病房了。
她淡定地壓了壓帽沿,大步離開。若真是朋友,又哪需要問護士。直接一通電話,或者一個微信跟小和尚本人聯係才是真。
隻可惜了這位長得挺好的小哥,乾啥不好,非出來招搖撞騙。
等沙曼坐上男友的車,遠遠的就看到那位小哥拎著果籃,垂頭喪氣從醫院走出來。她沒放心上,直接跟男友說:“走吧,我們吃烤魚去。”
“不減肥了?程蘭知道還不殺了你!”
“不吃飽哪來力氣減肥呢,再說我這是為我們家小藝人考慮,人家住院吃不上這些東西,我邊吃邊直播給他看,不就能幫他解饞了。”
“還解饞?他怕不是要被你給饞哭過去……”
…………
連清絲毫不知樓下發生的種種,吃過飯沒一會,醫生護士就進來,準備給他換藥。
他有點後悔,讓沙姐走早了。否則,還能讓沙姐幫他帶一下連桑。他的背沒換藥都總疼呢,要是換起藥來還不得把他疼死。再說,他感覺自個後背應該沒幾塊好肉了,小孩子總不好見這樣的畫麵。
如今,他隻好將求助視線投向於溫寧,悄悄指了指追著醫生問“師兄會很疼嗎?不疼的對不對”的小家夥。
於溫寧明了,心裡有些不願,他更希望能陪在連清身邊。所以他索性將小家夥抱起來,帶到門外細聲說了幾句話,便將他交給保鏢。
等他回來,連清問:“你打發他做什麼去了?”
“讓他跟著保鏢給你買糖去,我告訴他一會你還得吃藥,吃完嘴巴會很苦。”
連清衝他比了個讚,這個借口挺好。
在醫生的指導下,連清被於溫寧扶著,頭靠在他肩上,露出整個後背。這時候他還有心思說一句悄悄話:“我們這樣像不像在擁抱?”
於溫寧沉默地摸摸他的頭發,沒回答。
接下來的時間,無論對誰,都是相當難熬的。
把繃帶解開的過程便已經令連清出一頭冷汗,更不必說重新清洗傷口、重新上藥的整個過程。
到後來,他攬在於溫寧腰上的那雙手都開始細微顫抖著,埋在他肩上的雙眼,也悄無聲息流出生理淚水。沒消多長時間,便將那身白襯衫氤氳出一團水跡。
於溫寧隻能一下一下的輕輕撫著他的頭,心裡很是無力。親眼看到這人背上那深深淺淺的傷口,他已然是心疼到難以呼吸。此時又看他痛得身上都在發顫,偏自己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簡直令他恨不得受這些傷的是自己。
想到之後的數天裡,連清每隔兩三天就得受這麼一次罪,他心裡便恨得厲害,巴不得現在就把那些害了連清的人全都碎屍萬段!
直到醫生重新給連清綁好繃帶,連清已經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還好,沒發炎的跡象。但也要注意一下,傷口千萬彆沾水……”
醫生斷斷續續交代完注意事項,連清才紅著眼跟人家道謝。醫生笑著搖搖頭:“你還挺能忍的,這要是換了彆人,還不知嚎成什麼樣呢。”
連清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他也挺想嚎的。可一來不好意思,二來他大哥在呢。他總想著,忍忍吧,彆讓他大哥太擔心難過……
送走醫生,於溫寧輕輕給他擦掉頭上冷汗,心疼道:“很疼吧?”
“還好。”連清扯著蒼白的唇笑了笑,催促他:“快去看看小三兒回來沒,我想吃糖了。”
於溫寧好笑又無奈地捏捏他鼻子,起身往門外走。走到半路他突然殺了個馬回槍,正好看到連清呲牙咧嘴、一幅無聲慘叫的模樣。
皺眉張嘴無聲乾嚎的連清:“……”
嚶,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