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到了二月二,氣候暖和了起來,院子裡的花兒也都開了,李氏有時候會再阿哥所的小花園兒裡逛逛,不大的地方,抱著弘昐走著,不過為了一份旁的院裡的妾室的羨慕罷了。
二月二這日,皇家宗親都要農耕祭祀,胤禛早早走了,四福晉也和幾位福晉一道乘著轎輦出宮,回了自己的娘家,青黛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狂做了兩□□裳,今兒個二月二,好容易被容晶勸著把針放下,來了宋舒予屋子裡。
來的時候宋舒予正坐在炕上用早膳,今日祭祀要有嬪妃跟著,如今後宮沒有皇後,德貴妃跟著去了,把蘅安也帶上了,宋舒予卻是清閒到了,早起慢悠悠地坐在廊下喝了一盞茶,然後再坐在炕上慢悠悠地用早膳。
桌上擺著一個紅漆大捧盒,裡頭十來個格子,盛著各樣精致的醬菜熏菜,葷的素的都有,顏色也好看,看起來格外可口,另外還有一盤子春餅,有兩樣細粥並小點心,看起來都是格外的精致。
青黛笑著在另一邊坐下,其芳忙捧了熱水來給青黛淨手,宋舒予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外頭的天兒,打趣道:“怎麼?今兒個咱們大忙人舍得出關了?”
“這不是你這兒的味道太香,把我給引出來了嗎?”青黛笑吟吟地道,一麵在加了藥粉和乾梅花瓣的水裡洗了洗手,味兒是很好聞的,她對著宋舒予略帶著討好地笑了笑。
宋舒予一下子就明白了,翻了個白眼兒道:“你要就讓意蘭把方子給你,藥粉也給你包一份,但乾梅花瓣是不行了,我記著你冬天裡也收了不少乾梅花瓣。”
“足夠了足夠了。”青黛將白皙細嫩的手在鼻前嗅了嗅,隻覺著香氣淡雅迷人,越來越喜歡,喜笑顏開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從桌上取了餅皮兒卷小菜吃,一麵抱怨道:“一大早上容晶就擱屋裡點了五六把提神的香料,催著我出來找你了。”
宋舒予挑了一口熏肚就著煮的稀爛的白粥咽下,取帕子擦了擦嘴,微微挑眉道:“二月二不許動針線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你也熬了兩天了吧?彆告訴我你昨兒又沒睡。”
青黛此時吃的滿心滿眼都是滿足,吃完一個卷好的春餅,聽到這個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是睡了的,隻是一早上還覺著有些迷迷糊糊的,抄起針線還想動手。”
“那就怪不得了。”宋舒予接過意蘭捧來的白水漱了漱口,聞此淡定地說道:“你連著忙了大半個月了,待在屋裡不出來,臉色困得蠟黃蠟黃的,容晶能撐到現在已是極有毅力的了,今兒個再不出來透口氣兒,就真要悶出病來了,她也是為了你好。”
青黛瞬間瞪圓了眼:“你不知道那提神的香料有多刺鼻!”她撇了撇嘴,摸了摸自己的鼻頭,麵上猶帶著幾分嫌棄,不過也知道容晶確實是為了她好,也不說什麼了,隻是手腳麻利地又給自己卷了個春餅吃,然後就著小菜慢慢喝下一碗細粥,方才滿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這兒的夥食可是一天好過一天,搞得我都想生個孩子來養了。”青黛想得非常美好地說道,然後又馬上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可沒你那本事教孩子,隻怕教一會兒就要敲桌子了,而且懷孩子還得戒煙戒酒的,實在是討厭。”
宋舒予淡定地看著她,見她臉色還泛著幾分蠟黃,眼下的青黑也沒有全部褪去,一身煙灰色繡鳶尾花的旗裝倒是整齊利落的很,當下道:“讓她們拿了茉莉粉來,你敷上一層,瞧你這邋裡邋遢的樣子,醜的要命。”
看青黛訕笑著的樣子,又道:“我去換身衣裳,咱們去園子裡逛逛,免得你憋出個什麼毛病來。”
她趿鞋起身下炕,拂了拂身上家常的寬鬆旗裝的下擺,往更衣間裡去了,看起來頗有幾分雷厲風行的樣子。
青黛星星眼看著宋舒予離開的身影,感覺著剛才那一瞬間女王般的氣勢,緩緩露出了一個可疑而又猥瑣的笑,雯霽將宋舒予放胭脂水粉的雞翅木盒子拿過來,這不是翻蓋的,而是能夠整個拿起來然後蓋上蓋子的盒子,能裝的東西也多一些,裡頭滿滿的各種胭脂水粉。
青黛嘴角一抽,就著她捧來的八瓣葵花形麵鏡抿了點兒顏色鮮豔的胭脂、刷了刷鬢角、敷了一層微泛著黃色的鵝蛋粉,又在臉頰上用胭脂暈染出淡淡的紅,人的氣色一下子就上來了,容晶在一旁看著,滿意地笑了笑,果然,隻有宋主兒能製住主子。
阿哥所的小花園雖然小了點兒,但是景致還是不錯的,百花盛開的樣子很美,宋舒予和青黛在石凳上坐了,今日的小花園分外的熱鬨,一個個穿著豔麗的女人在院子裡花蝴蝶一樣的穿梭來去,也算是一番景致了,隻可惜清朝選秀不選美色,所以這阿哥所的花園裡也沒多少長得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