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蘭的事情算是暫且定下來了,隻需等回了四福晉之後讓意蘭回家待嫁,宋舒予已吩咐了另一個莊子上的管事娘子,也就是原身原本的貼身婢女周李氏明日過來一趟,到時候商討的自然是給意蘭出的嫁妝。
原身原本四個貼身婢女,陪入宮去了一個,剩下三個都是嫁了下頭生意或是莊子上的管事,有的隨著出去做生意,有的留在京中,周李氏便是留在京中的一個。
她丈夫管著宋舒予名下一個產出較大的莊子,也是太老夫人身邊伺候人的小孫子,她公公是老來子,如今還算是壯年,在南邊管著些生意,夫妻二人如今將那位周嬤嬤供養在她丈夫打理的莊子裡,生了一兒一女,周嬤嬤不是個多事的,一家五口在一處,倒也和睦。
得了傳喚,第二日周李氏便梳洗打扮一番過來了,宋舒予見她紅光滿麵的樣子,便知道她的日子過得不錯。
“素雲見過主子。”她一進來,乾脆利落地跪下行了個大禮,宋舒予慢慢地摩挲著腕上的玉珠,一麵叫了起。
素雲慢慢地沉下心,掩蓋了麵上激動的樣子,宋舒予又例行詢問了兩句她如今的日子過的如何,又問了周嬤嬤的身子,素雲忙道:“太婆婆年有八十,已是高壽,隻是如今保養的極好,倒沒什麼隻是時常懷念當時伺候老太夫人的日子,也常常想念主子。”
“勞煩周嬤嬤掛念了。”宋舒予微微一笑,又道:“我看南邊兒送來的東西有些頂好的阿膠,你回去帶上一些,給趙嬤嬤用。”
又寒暄了兩句,方才進入了正題,素雲聽宋舒予說了,便笑道:“這不難,就按照奴婢當年出嫁時你吩咐準備的嫁妝再備一份,到時候您再給添些東西,也不折辱了這些旗下人姑奶奶。”
宋舒予垂眸輕笑,對素雲對旗下人的態度也沒說什麼,這些日子看下來,這些人對旗下人甚至旗人都不大看管,素雲這樣並不奇怪。
“也好。”她微微點頭,道:“就按你說的準備。”然後又微微頓了頓,吩咐:“你再備二十四匹彩色的錦緞綾羅並兩副金頭麵、六副銀頭麵、一箱漆器擺件,算作十抬吧,到時候另外有用。”
“是。”素雲欠身答應了,也不問為什麼,答應的乾脆利落。
前天晚上談完了意蘭,第二天早起就談了其芳,其芳當時嬌羞的表情便已讓宋舒予恍然大悟了,她當時不過是微微一笑,道了句:“說吧,是誰?”
“也……也不是誰。”其芳當時正給宋舒予梳頭,說到這個紅著臉低下了頭:“就是……就是開府之後阿瑪額娘來看了奴才,跟奴才說了表哥的事兒。”
宋舒予微微皺眉,她記得其芳說起過關於她表哥的話題:“就是那個前兩年死了妻房,膝下有一女的你姨丈兄弟家的兒子?那豈不是你過去就給人當了娘了?”
提到這個,其芳一下下給宋舒予梳著頭,笑容中不免添了兩分苦澀:“奴才今年都二十三了,早不是什麼正是婚嫁年齡的小姑娘了,哪有意蘭姐姐那樣的好命,能碰上相仿的年紀卻沒有娶妻的呢?能嫁給人做繼室而不為妾已經極好的,或者說能嫁出去便極好了,若是阿瑪額娘想要奴才多掙些銀子,便讓奴才出去給人做教養嬤嬤,不嫁人,奴才還有什麼法子的呢?”
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緩緩笑了,道:“何況表哥也是個極好的人了,家底厚實,不僅在京郊有地租出去給人住,自己還在京裡經營著一個鋪子,京中也有宅邸,若不是死了原配,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奴才,如今這婚事是姨媽的妯娌到奴才家親自說的,奴才和表哥小時候也常見,也不算盲婚啞嫁,已是極好了。”
宋舒予還能說什麼,也不過是歎口氣,點點頭罷了。
府裡的護衛們是會互通有無的,故而去找四福晉的人也沒撲空,就被帶到了四福晉居住的莊子裡。
到的時候四福晉正坐在廳下賞竹乘涼,見來的是雯霽,便道:“怎麼?你不是隨著你家格格避暑去了嗎?”
雯霽笑著道:“回四福晉,是主兒吩咐奴才過來一趟,回您主兒身邊的意蘭、其芳兩位姐姐回家出嫁的事兒。”
“是到了年齡嗎?”四福晉微微皺眉,掐著手指算了算,覺著到也差不多,便道:“身契內務府都送到了我這兒,本來就打算把宮裡帶出來的人放回家去,卻一直耽誤了,如今你家主兒既然起了頭,那就讓人回府,取了身契給你主兒,另外封兩個二十兩銀子你給帶回去給你那兩位姐姐,也告訴她們,炎天暑熱的,不必折騰過來給我磕頭了,就讓家裡人接回去吧。”
“是。”雯霽應了,也鬆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