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提起這個,蘅安也沒有什麼羞愧,反而十分自得:“若不是女兒下手快,阿瑪如何能有這樣一個長得俊俏的未來女婿?”
“光長得俊俏有何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胤禛冷哼道,但對蘅安卻好似沒什麼作用,反而宋舒予一語驚醒夢中人:“那若是他往後長殘了,到能你成年的時候不若如今俊俏了呢?”
蘅安當場愣住了,訕訕地咽了咽口水,道:“不……不會如此吧。”
略想了一會兒,又一咬牙,道:“反正婚事都定下來了,等回頭,女兒就進宮求瑪嬤,把瑪嬤的養顏秘方求來,派人給他送過去,看他底子那麼好,好生保養,不會長殘的。”
胤禛此時也繃不住冷臉了,冷笑道:“那你就去找你瑪嬤討吧。”
一麵起身就要走,蘅安忙拉住了他的袖子,道:“阿瑪彆走啊,女兒還有事情要求阿瑪呢!”
看著蘅安撒著嬌,難得的小女兒嬌俏的模樣,胤禛也狠不下心了,坐回去,道:“說吧,有什麼事?”
“嘿嘿。”蘅安訕訕地笑了:“女兒這不是想要求阿瑪給女兒找個騎射師傅和布庫師傅嗎?”
胤禛皺著眉:“你學這個乾什麼?”
蘅安討好又小心翼翼地道:“難不成您還想要日後,您的女婿讓侍衛來救嗎?等女兒練好了騎射布庫,到時候就可以自己救他了,多好?”
胤禛瞪大了眼睛就要發火,卻被宋舒予攔下來,見她拉著蘅安的手,笑道:“騎射還好,你本來也會些,鞏固鞏固練著便是了,隻是你一個公主,身旁仆從侍衛無數的,何必學什麼布庫呢?你要真想學幾招,不如去找你以箏姑姑,她以前是鏢師家的女兒,手上有些功夫。”
胤禛聞言轉頭看了宋舒予一眼,微微挑眉,到底沒說什麼,蘅安卻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好吧,那女兒就聽額娘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明兒不是還要進宮給德貴妃請安嗎?快回去睡吧,外頭天也黑了,讓人撐著那一盞琉璃燈送你回去。”宋舒予溫聲道,一麵吩咐以箏親自送蘅安回去。
等人走了,胤禛方才似笑非笑地道:“本王到不知道,側福晉身邊竟是人才濟濟的,從醫女到女護衛,可當真是一絲不苟啊。”
宋舒予慢慢地摩挲著腕上的玉珠,笑容涼薄:“妾身惜命,或者說,妾身的太祖母惜妾身的命。”一麵撐著桌子起身,轉頭看向胤禛,道:“您儘可以去查,以柔以箏,俱是身家清白的,也是被妾身下頭莊子上的人收留的孤女。”
一麵擺了擺手,仿佛毫不在意地往寢間去了,徒留胤禛坐在那裡,聞著茶香,許久,苦笑著搖了搖頭,端起茶盞一飲而儘,口中茶水的滋味苦澀有餘而回甘不足,許是京城的水土導致的,喝在口中卻讓他苦笑良久。
第二日一早,如宮請安,四福晉穿著一身整齊的郡王妃吉服,宋舒予難得換了一身側福晉冠服,穿在身上沉重的很,一身的珠玉珍貴,卻沒給宋舒予一身淩厲涼薄的氣勢添上兩分世俗的端莊。
宋舒予接過以柔捧來的護甲戴上,照著等身的西洋鏡,身上的氣質慢慢變的溫和而淡漠,沒上盛妝,隻有口上抿了一口唇脂,並不失禮。
蘅安換了一身大紅的旗裝,紮著兩條辮子垂在肩後,戴了一對兒的吃緊鏤空雕花嵌紅寶辮墜,一身大紅,宛若驕陽。
雍郡王府的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婉拒了轎輦,四福晉兩手並在一起,端端莊莊地在宮中的大道上走著,隻見綠瓦紅牆端莊肅穆,沉重的頭冠壓著四福晉,卻讓她愈發清醒。
縱然曾在宮中生活幾年,也常常入宮請安,對這一條道路熟悉無比,她還是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秋風淩冽,她漸漸沉下心來,沒回頭,聽著身後花盆底敲在地方發出的輕微響聲,她嘴角笑意仍舊端莊,卻思緒亂飛。
一個和碩公主的生母,儼然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威脅,何況這位還養著一個健康的小阿哥,不過好在,這和碩公主是撫蒙換來的,日後遠在千裡之外,這位珩文公主也不能給弘晨帶來多大的助力。
隻要烏拉那拉在一日,雍王府的未來,就是屬於弘暉的,榮耀、地位,都是屬於弘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