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過了年沒多久,京中便暖和起來了,但年底下裁製春衣甚至發放月例的事情卻都是兩個女孩兒並嬤嬤們操持的,四福晉仍舊臥床休息,甚是病症還比年中重了兩分,原因不過是弘暉在宮宴上和太子家的庶長子弘皙打了起來。

其實說到底還是弘皙找弘暉的茬,畢竟弘暉在康熙麵前憑著詩文出了風頭,難免讓弘皙這個康熙最寵愛的孫子看不慣,後來在宴上,眼見著大人們都不在,找了個由頭就打了弘暉兩下,弘暉哪裡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孩子,也不在意弘皙是太子長子,當下二人就扭打了起來。

後來還是蘅安隨手抽了表演的鞭子甩了過去分開了二人,然後一人訓斥了一番,最後這事兒在蘅安的鎮壓下自然不了了之了,有人往太子和胤禛那裡提了兩嘴,最後被太子扯到了康熙麵前,得了康熙好臉兒的卻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蘅安。

當然康熙不過是讚了一嘴蘅安有長姐風範,又說蘅安到了該有兩件好首飾的年紀,讓從自己私庫擇了珠子寶石並好玉料,吩咐內務府給蘅安置辦了幾套頭麵。

後頭的嬪妃也紛紛湊熱鬨,皇太後當時坐在那裡,看看滿臉陰鬱的弘皙和後怕又手臂疼的弘暉,最後還是拉著蘅安含笑說了兩句話,將自己留著的一套十二生肖古玉墜子給了蘅安。

太子見此開口想要訓斥弘皙兩句,卻被康熙不鹹不淡的孩子還小給打斷了,最後康熙吩咐兩人每人抄千字文百遍,全做懲罰。

四福晉卻實在是心疼了,畢竟弘暉文弱,在弘皙麵前完全沒優勢,弘皙又一下下都是用了實在力氣的,弘暉傷的可是實在不輕。

披著狐裘的四福晉勉強照顧了弘暉一晚,弘暉發熱之後便徹底也病倒了,如此,正院每日來來往往的都是太醫大夫,各家福晉誥命來往探望,但除了幾個實在親厚的,卻沒人肯探望弘暉一下。

剛開始還瞞著四福晉的,後來被一位“心直口快”的宗室福晉給說破了,四福晉憂思更重,病的更厲害了,每日床單褻褲換的勤不說,藥用的也愈發猛了,阿膠燕窩一類的補品每日流水似的咽下去,也不過堪堪令身子虧損的不太厲害。

也因此,蘅安和芷安便繼續忙碌了下來。

宋舒予犯了春困,或者說她一年四季都不勤奮,每日隻在院子裡撫琴作畫、讀書睡覺,並不肯出去走動走動,青黛更是個能在屋子裡待上一個月足不出戶的女人,二人雙雙宅在院子裡不出門,足讓蘅安為二人操足了心。

玲瓏館裡,周氏正坐在廊下針線翻飛地忙碌著,郭氏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這些什麼,周氏卻不抬頭,隻是低頭仔細地納著手裡的鞋底子,郭氏說了好半晌,端著侍女奉來的茶水喝了兩口潤喉,見周氏還是八杆子打不出一句話的樣子,也泄了口氣。

“格格納鞋底子呐?”一個穿著體麵並完了發髻的婦人施施然進來,對著周氏溫和一笑,輕輕福身:“奴才奉公主的吩咐來送玲瓏閣這個月的例錢。”

一麵說著,一麵輕輕擺手,便有一個婆子捧了一個大托盤過來,周氏抬眼一看,便笑了:“勞您過來一趟了。”

說著又要讓丹兒去沏茶,秦嬤嬤哪裡敢留這兒喝完茶水?隻道:“還有要去的呢,不能留了,您一月四兩銀子,何嬤嬤是一兩,碧兒一吊錢,丹兒和院裡的四個婆子都是五百錢,總共是七兩銀子零五百錢,另外還有一匣子花兒,是市麵上的新花樣兒,公主和二格格吩咐奴才順道帶來的,您點點,可有出錯的?”

“您送來的,哪裡會出錯呢?”周氏笑了,何嬤嬤已從屋裡抓了一把錢出來遞給了秦嬤嬤,秦嬤嬤笑著看著碧兒接過了月例銀子,便對著郭氏一福身,道:“怕您說不公允,也將月例銀子托付給您。”

一麵說著,一麵又轉身,讓門口那人過來,那人手上也捧著個托盤,遞給了郭氏身後的侍女,笑道:“您的月銀一月已兩,您身邊的一個丫頭五百,您且收著吧。”

“怎麼短了這麼多?”郭氏一皺眉,秦嬤嬤卻笑了:“您如今搬進了玲瓏館與周格格同居,不再獨自一人住一個院子,院裡雜掃人的銀子自然沒了,你的月例本就是這麼多,何況姑娘們身邊本該沒有兩個侍女的,是嫡福晉憐惜您身邊的人是從宮裡帶出來的,這才沒裁了去,劉姑娘身邊方才一個呢,也領的是五百錢,如今您身邊裁去一個,自然就是這樣的。”

又瞧了瞧郭氏,笑道:“且您本來領的二兩銀子也是嫡福晉疼惜您給的雙份子,後來有個劉姑娘,為著個公允,嫡福晉也從自己的月例裡撥了銀子過去 ,如今把您的雙份子裁了,也省了福晉的事兒,這本也是這樣的一個規矩道理,論您的身份,給您一月一兩銀子已是極寬鬆的了,若是您真想評個公道,又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呢?”

郭氏氣更厲害了,指著秦嬤嬤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秦嬤嬤一笑,對著周氏略蹲身,帶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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