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徐福的問題後,始皇帝回到章台宮內開始處理政務。
雖說天幕裡透露的那些內容也十分重要,但也不能為此耽誤正經事。
而且,他也沒有忘記天幕提醒的晚上還有直播,如若不趁此機會去將堆積在禦案上的政務進行處理,那麼耽誤的不僅是了解更多的信息,也會影響接下來的發展。
作為皇帝,應該分得清楚主次,不被旁門左道所迷惑。
當然,天幕並不算是旁門左道,可要是為此影響了政務,那就是罪大惡極的。
況且關於天幕提供的信息也有專門的人去記載,隻是他在看的過程中得去分辨對方記錄的有沒有忽略的地方亦或者是錯誤的地方。
腦海裡閃爍著這般的想法,使得嬴政的眉眼顯現出些許銳利。
注意到這變化的趙高垂下眼瞼,繼續記錄著內容。
在胡亥隨著扶蘇去往上郡以後,他的日常時間又被留在了嬴政身邊,以至於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始皇帝看透了什麼。
可是,這些天裡,始皇帝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提起胡亥,令他隻能按捺住內心的情緒。乖乖的遵照著對方的旨意進行著生活和記載天幕信息。
但他有發現,記錄天幕信息的人不止是他,還有其他的人選。其中丞相李斯就是一員,也是他的緣故使得他不敢缺漏短句。
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好在,他也沒有那麼想過,誰知道嬴政是不是想要通過多人記錄的內容進行整合和比較。
在將最後的內容刻錄在竹簡,趙高便將它們呈到始皇帝的麵前:“陛下,天幕裡提到的事情就是這些了。”
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嬴政抬起頭來瞥向趙高雙手上快壘成“小山”的竹簡,點點頭讓他放在禦案,“就先擱置在那裡吧!”
趙高聞言,心知以嬴政此時的狀態也不可能去那些竹簡,便將它們整理好放在一側,以供始皇帝方便時可以隨手拿到。
結束這些以後,他又守禮的退在其身後,雙手交叉,低下頭。
嬴政眼角餘光略過他的動作,也沒有在意。直接將視線收回,繼續處理著政務。
這樣大概過了兩個時辰,他仿佛是想起什麼,對著下首問道:“李斯,紙張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在殿內陪著始皇帝坐了兩時辰的李斯見始皇帝終於注意到自己,頓時起身說起相關的信息。
哪怕距離他找到墨家巨子沒有多久的時間,但對方本身就對這事情感興趣,去研究很快就得到些許成果。
隻是那樣的成果墨家巨子看不上眼,李斯也知曉將它們呈現在始皇帝麵前沒有絲毫的作用,也就任由著他們繼續研究了。
嬴政聽著李斯的報告,點點頭讓他接著說。
李斯也沒有敢隱瞞始皇帝,或者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辦法隱瞞始皇帝,就將後麵的狀況講了出來,“在臣要回宮前,恰逢遇到墨家弟子的一些研究。可能是天幕所提到的通訊工具讓他們非常感興趣,便想著研究其原理。”
“哦?”似乎是聽見感興趣的事情,嬴政頷首,將視線落在李斯的身上。
李斯也鎮定自若的將當時的場景複述了一遍,並將得出來的結論訴給嬴政,並且為自己將帶回來的樣品呈送給對方,“雖然無法達到天幕裡所擁有的效果,卻依然可以通過些許原理讓聲音傳遞給雙方。墨家的那位巨子說這隻能算是半成品,不能將它呈給陛下您的麵前——”
話音剛落,李斯就感覺始皇帝意味不明的神色落在他的頭頂,他輕咳了聲,狀似沒有發覺,接著方才的內容說了下去,“但臣對那位巨子表明陛下對半成品與成品不看重,隻是想要了解他們研究到哪種地步。
以陛下的英明,必然不會怪罪的。”
“好了,朕都明白了。”不想再從李斯口中得到明裡暗裡的誇讚,以為他真是會那種被誇耀衝昏頭腦的帝王嗎?平時這樣的話說得多了,其他事情上麵沒有見到這樣的心思。
想歸這麼想,實際上嬴政知曉李斯作為丞相是很合格的。但是他真的希望合格的問題上不要過多的摻雜這些沒有必要的內容,不僅浪費時間,還沒有效率。
他抿抿唇,擺手讓對方說彆的事情。他自己則是看著對方呈上來的東西。
在半盞茶的時間後,他就將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開始漫不經心的對李斯講的內容點頭做出反應。
有著始皇帝的態度,李斯在講述的過程裡也闡述起自身的看法。
對於李斯如此的行為,始皇帝沒有阻止他。這也算是丞相該有的政治嗅覺,不能皇帝讓臣子講的時候才去講,但也不能皇帝沒有說什麼,就擅自決定。
李斯身為丞相,這些自然是懂得的。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將其他人都打敗走到丞相之位呢?
當然,這也與他會經營,才學過甚有關。如果他沒有讓始皇帝滿意的能力,他也不可能坐穩丞相之位。
李斯腦海中的這些想法一閃而過,繼而將最重要的稟告給始皇帝:“關於天幕最後顯現出來的輿圖臣下也將它們整理好了,就等陛下過目。”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繪製在木板上的輿圖,為始皇帝將它們按照順序拚接好。
嬴政任由著他的動作,直到李斯停止才從原來的位置走到他的身邊,單手扶在身側的秦王劍來回衡量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