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甜和林裕成的婚約是薑老爺子定下來的,當初薑老爺子在圍場狩獵之時有恩於永新伯,永新伯為了感激薑老爺子,便許了一個婚約,這個婚約便落在了薑甜這裡。
雖說是嫡次子,也是薑甜高攀,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恩情,薑甜想要嫁進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前往花廳的時候,薑甜跟在薑興文的旁邊,粉藍色的裙擺隨著她的步子,微微輕輕晃動著。
薑興文虎著一張臉,府裡麵的下人見到他和薑甜,都是把頭使勁的低著。
到了花廳外麵,薑興文說:“阿甜,你彆怕,爹娘自幼教你寬厚待人,你性子也嬌憨,可是花廳裡麵的一些人,不知禮義廉恥,個個藏著心思,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大好人,又要把便宜占儘了。你隻管進去說,爹娘還有哥哥們給你撐著,不必懼怕他們是誰。”
退婚的心思薑甜也有,他們也願意承認,但是斷然是做不出他們那樣的事情的。
薑甜站在原地不動,目不轉睛的看著薑興文,倒是把薑興文看的臉上一熱。
今日的事情,無非就是大家扯皮,薑興文聽多了,對薑家大房,尤其是那位祖母更加的不喜歡了,從前隻是不願意多來往,現在是恨不得最好彆來往。
薑興文:“你可是感動了。”
薑甜握著兩府來往的信件雙手放於前側,一雙杏眼彎了彎,“三哥,你剛剛說話的時候,比平時好看上幾分,所以我多看了一會。不過,我定然也是感動的,特彆感動。”
花廳內氣氛不太好,哪怕有人有心說上幾句場麵話,都能夠感覺到壓抑,劍拔弩張,甚至還有些尷尬,這些氣氛在丫鬟通傳薑甜到了的時候,一下子被打破了,好像風雨之中的驚雷,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驚雷上了。
這是林裕成和薑甜退親的最後一個流程了。
薑甜步履款款,進來後先給薑老夫人請安,之後依次是自己的爹娘,最後才是伯爵府的人。她站在原地脊背筆直,細腰盈盈一握,伯爵府的人一開始隻聽見薑甜的輕聲細語,等到薑甜抬頭時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眉如遠黛,眼睛明亮清澈,這美貌的模樣不說,氣質也嬌憨的可愛。
永新伯夫人微微一驚,下意識的看了坐在右側的林裕成,他眼睛裡麵都是驚豔之色。
花廳內的人薑甜幾乎都認識,陌生的人便都是永新伯爵府的人,其中和自己年齡相近的人,應該就是自己那位未婚夫,薑甜拿著書信朝著他走了過去,林裕成見到薑甜的動作,掩藏住了自己的神色站了起來。
這次退婚,薑勝和周薑氏隻有一個所求,不有損薑甜的顏麵,所以這婚必須是薑甜主動退的,對外也說是薑甜主動退的,在外人看來,這樣好的親事,便是什麼都不說,薑甜主動退了,林裕成又娶了薑芷,也夠浮想聯翩了。
為了這件事情,扯皮了幾乎一個上午,好在這件事情到底是林裕成有錯在先,薑勝他們占了上風,贏了。
薑甜:“我六歲時便隨父遠赴江南,你我從未見過,如今更是我無情你無意,這門親事便就此了斷,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薑甜雙手握著信封奉上,“林公子,這些是這些年永新伯同我父親來往的信件,上麵有提到過你我之間的婚事,如今悉數奉還,還請貴府也把我父親給你們的信件,退還與我們。”
林裕成一隻手還握著折扇,他伸出雙手動作有些慢的握住了兩府來往的信件,“薑姑娘,抱歉。”
薑甜笑而不語,看著林裕成這雙手,倒是想起了自己有過兩麵之緣的男子,在書鋪的時候他遞給自己書,那雙手當真是好看的緊,她見過他牽著韁繩的時候,也見過他拿著書的時候,想必他要是握著筆,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永新伯爵府的人也早就把信件拿了過來,林裕成拿著信件又雙手朝著薑甜遞了過去,薑甜痛痛快快的把來往的信件收下。
他們兩個人的婚事便算是正式退了。
薑芷站在薑老夫人旁邊,帕子都快擰破了,薑老夫人年紀大倒是穩得住,演的像模像樣的,她看了薑芷一眼,薑芷這才老老實實垂首站著。
永新伯夫人站了起來,“薑姑娘,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如今見了你也覺得喜歡,你爹娘不要我們府上的補償,你可萬萬要收下。”
薑甜:“多謝夫人,退婚又何來補償一說?”
永新伯夫人有些驚訝,過了片刻這才笑著,“若你在京中長大,許是不會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