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嵐臉色驟然一變。
並非是因為郯墨打架,而是郯墨遇上了季宿。
如果不是季宿說了什麼, 郯墨又怎麼可能打架。
等喬嵐撒腿跑過去時, 才發現剛剛來給她報信的同學描述有誤,不是郯墨和季宿在打架, 而是季宿單方麵在挨揍。
郯墨畢竟是練過的,季宿一個文弱書生模樣,郯墨讓季宿一隻手季宿都打不過。
喬嵐不厚道的微微鬆了口氣, 但聽到旁邊有同學說快去找老師,喬嵐驀的加快腳步上前將郯墨抓著季宿領口的手用力掰開。
“墨墨,墨墨”,喬嵐掰著郯墨的手卻掰不開, 回頭急急看了一眼又喊了他一聲郯墨,郯墨的目光這才緩緩的移到她的臉上, 抓著季宿的手緩緩鬆開握住了喬嵐。
喬嵐能感覺到郯墨的手在顫抖, 剛剛壓下去的怒火陡然間又升騰了起來, 正想說什麼,旁邊的季宿整了整衣服開口道,
“如果不是你自己也這麼想又何必惱羞成怒直接上手, 你看見周圍圍觀的其他人, 等今天過後他們會說什麼,而喬嵐因為又會被議論成什麼, 你沒辦法控製因為你天生就是這樣...”
郯墨的拳頭驀的又一次攥緊,喬嵐一轉頭就看見馬上趕過來的院長,死死抱住郯墨的拳頭, “墨墨,墨墨,你清醒點...”
“他怎麼清醒”,季宿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他......”
“你閉嘴!”
喬嵐忍無可忍的開口。
她不能讓郯墨留在這裡,她可以完全免疫季宿的話可郯墨不行,更何況季宿本身就是學心理學,每一句話都往郯墨心口上戳,郯墨指不定那句話就被刺激到。
喬嵐抓著郯墨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與他道,“墨墨,聽話,你先走先去車裡等我好不好。”
郯墨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喬嵐臉上,盯著喬嵐的臉看了許久,一語不發的轉身下了樓。
季宿笑了笑看郯墨離開,這才與喬嵐道,“你看,你也知道他跟麻煩。”
所以才讓他先走。
喬嵐轉過頭來,抬頭看著眼前的男生。
分明是一副無害溫柔的模樣,可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這種事情。
喬嵐冷笑一聲,“不要用你的思維來想我,我隻不過是怕他被處分而已,如果周圍沒有這麼多人就算你被打到住院我也不會說一句話。”
季宿收起來笑容。
周圍來來往往皆是看熱鬨的同學,畢竟無論是喬嵐還是季宿郯墨都是學校的名人,都是愛八卦的年紀,雖然不好上前去聽清楚他們說什麼,但不影響有些人看熱鬨。
“你會後悔的”,季宿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等多年之後你會明白我的勸解有多正確,心理有病的人本就不該......”
“這些都和你沒關係”,喬嵐打斷了季宿的話,說罷後頓了頓抬起頭看著季宿突然道,“學長,你知道偏執症和妄想症嗎?”
季宿一愣,一時間沒想到喬嵐為什麼要這麼問。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渴望,總認為自己是完全正確的,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如果病情更加嚴重一點很有可能精神分裂。學長如果實在沒事做,有時間就去看看心理醫生,生病不可怕,有病不自知還跑出來禍害彆人就很可怕了。”
喬嵐一開始也不懂季宿莫名的堅持到底是因為什麼,直到她想到了季宿也許也有心理疾病後才慢慢有了思路。
從小生活在一個不正常的家庭,從而自己變得不正常,這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季宿終於不是之前的淡定模樣,一個痛恨精神病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也有精神病,想來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看著季宿僵硬的站在原地,喬嵐覺得心口終於舒服了一點,轉身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轉頭與季宿道,
“心理醫生的職業道德就是不把專業知識拿來對付病人,不管你以後是否學業有成,你都不配成為一個心理醫生,季宿好自為之吧。”
繞開看熱鬨的一眾同學喬嵐下了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往郯墨平時停車的地方走去。
可等走到後,喬嵐驟然一僵,平時停車的地方沒有郯墨,也沒有車子。
喬嵐忙拿出手機給郯墨打電話,電話撥過去後手機卻已經關機。。
天空中飄著細碎的雪花,落在喬嵐臉頰上,喬嵐感覺到臉頰上驀的一涼,突然整顆心一顫,雙腿一軟差些站不住。
被她遺忘的塵封的記憶突然被挖了出來。
大學,大一,期末,下著雪。
郯墨,自殺。
喬嵐隻覺得腦子被重重的砸了一記,心口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要去哪兒,但雙腿已經不受控製的瘋狂跑了起來。
手機不間斷的給郯墨打電話,那邊卻始終沒有人接,喬嵐感覺到眼淚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下落,她在心裡安慰自己不會的,就算季宿真的說了什麼,郯墨也不至於會那麼做的。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郯墨了,他已經有愛的人的,也有很愛他的人了,他怎麼舍得呢。
可是喬嵐還是怕,她怕所謂的宿命,怕書中給郯墨早就定好的結局。
她給郯墨的室友打電話,給陳伯陳姨打電話,卻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