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到最後一個短片的時候,進度條已經支撐不住了。
韓訓神情緊張盯著畫麵,然而麵前一片漆黑——
“幺陸幺陸,我是……”
聲音戛然而止,隻剩白色字幕安靜顯示著。
畫麵沉默了大概三秒,緩緩升起了這部短片製作人的名字:邱燁斌。
一個人的獨立製作、親自旁白,加上了白色字幕,像極了影視學院大學生的畢業設計。
韓訓默默的看著製作人的名字消失,碟片播放完畢,心裡一片茫然。
短片名字叫做《第三十六麵旗幟》,可第三十六個短片,隻有六個字的斷片音頻。
韓訓覺得自己眼前有一根明晃晃的魚鉤,持杆的人正是邱燁斌。
薑太翁釣魚,願者上鉤。
那這個鉤,他上還是不上呢?
韓訓糾結的躺在椅子裡,腦子裡全部都是紀錄片,很想寫觀後感。
一支部隊的創立和發展,經曆了漫長的戰爭歲月,有著數以萬計的犧牲,越接近現代,犧牲變少,卻更加的沉重。
他的心裡翻來覆去思考的,不是無法阻止的曆史車輪,而是《第三十六麵旗幟》。
特地用第三十六來重點標注最後一個記錄,卻短得猝不及防。
不知道想了多久,韓訓才拿起手機,猶豫著要不要聯係邱燁斌,去咬他那隻空鉤。
結果,他在手機發現了一條未讀消息。
徐思淼:我很想你。
三天前。
學院沒有切斷他的通話權利,但韓訓儘量避免去撥打電話,免得聽到徐思淼的抱怨和責怪。
沒想到,徐思淼一改常態,不僅沒有糾纏不休,還悄悄的發短信過來,一點兒響動都沒有。
韓訓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曾經囂張無比的徐思淼,什麼時候對他這麼小心翼翼過。
他仿佛見到一隻驕傲的叢林之王,耷拉著腦袋戰戰兢兢的討好他。
韓訓果斷撥出電話,甩開了心裡的煩躁,決定徐思淼就算罵他,他也老老實實的聽著,遷就他可憐的小獅子。
電話等待音響了一聲,徐思淼立刻接起來,語氣溫柔的說:“韓訓?你終於寫完劇本了,我等你電話等了三天知道嗎?”
“對不起。”韓訓心裡溫暖無比,道歉都十分坦誠。
他直白的說道:“我也想你。”
韓訓在沉迷劇本的日子裡,他想起徐思淼的時間很少,但是一想起這個男人,筆記本上的火柴小人身邊就會出現火柴小獅子。
大腦袋,尖耳朵,長尾巴的小獅子,已經會團成一團,坐在窗邊曬太陽了。
可惜,韓訓技術有限,畫不出他毛絨絨的樣子。
“你不會是騙我吧。”徐思淼覺得難以置信。
聽著徐思淼的聲音,韓訓終於能夠拋開心裡的掙紮,說道:“沒騙你,你傷口好些了嗎?”
“我說好了,你會回來?”
徐思淼心裡怨氣十足,卻給了韓訓足夠的空間和自由。
這不是他能夠禁錮的靈魂,韓訓曾經生命百分之百都屬於劇本,隻是他不計代價的闖進去,蠻橫的賴在了韓訓心底的重要位置。
算了,他家韓訓就是愛劇本勝過一切,他早就認清了這個事實,絕對不跟正宮爭寵自取其辱……
“那我回來。”韓訓聲音很輕。
徐思淼詫異的問道:“你說什麼?你說真的?!”
語氣過於驚訝,弄得韓訓非常的不好意思。
“我回來。”韓訓認真的強調道,“待會我就跟他們請假。”
韓訓言而有信,說回來,就回來了。
因為家裡有徐思淼,臨海彆墅從內到外乾乾淨淨,連兩邊低矮的花叢都認真修剪了一遍。
然而,他見到徐思淼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徐思淼脫衣服。
“寶貝,你也太心急了吧。”徐思淼戲謔的問。
“彆廢話,趕緊脫。”韓訓皺著眉說,“我檢查傷口。”
徐思淼:……
他還以為韓訓去軍校關了幾天,開竅了,可惜想太多。
雖然徐思淼心裡有一絲絲的小遺憾,但是他脫起衣服毫不含糊,原本纏滿身上的繃帶都拆掉了,隻剩三道疤痕沒有自然脫落。
這些結痂的傷口,以後會變成腹部上淺淡的痕跡。
韓訓盯著徐思淼麥色腹部的傷口,“你的傷口又要變多了。”
“不會的。”徐思淼攔住韓訓,親了親他的太陽穴,低聲說道,“這些老傷是當時醫療條件太差,才留了刀口,這次的新傷不會留疤。不過,如果你不喜歡,過段時間我把它們去掉。”
“太麻煩了,不用。”他拿起睡袍,“穿上吧。”
然而,徐思淼不接,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微微低頭問道:“你讓一個男人脫離衣服,難道不做點什麼?”
做什麼?
韓訓盯著他那雙欲.火中燒的眼睛,都知道徐思淼腦子裡在想的東西。
於是,韓訓勾起一個笑,微微仰頭就吻了上去。
他又不是禁欲的苦行僧,為什麼要自我克製。
徐思淼的動作一向激烈,他壓在韓訓身上纏綿的深吻,喘息著親了親韓訓的耳畔,“我還以為你會拒絕。”
韓訓伸手解開自己的衣扣,瞥他一眼,哂笑道:“如果我拒絕,一定是你技術差。”
麵對直白的挑釁,徐思淼壞笑說道:“技術差?你覺得可能嗎。”
“非常可能。”韓訓十分不給麵子,完全不會裝一裝羞澀。
徐思淼笑得胸腔顫抖,他被韓訓激起了強烈的好勝心。
他目光深幽危險的說:“那你待會不要求饒。”
——求饒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