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的初稿確定,韓訓能夠跟著參加長空影視中心的審核會,卻參加不了上層的審核。
隻能等待。
等待的過程,韓訓完全過上了軍事化的生活。
無論是邱主任還是兩位編劇,對他的看法都相當一致:腳步虛浮,身體瘦弱,跟組拍攝絕對最先暈倒。
一向身體健康的韓訓,在軍人裡麵變成了超級弱雞,受到了慘無人道的鄙視。
“韓老師,我們拍攝都是真槍實彈,進森林,去緬甸,工作強度不亞於急行軍,我們不準備保姆車哦。”
“韓老師,你作為創造這個故事的編劇,不要求你像嚴隊一樣拋頭顱灑熱血,至少不能給自己的人物丟臉吧。”
“韓老師,上次給你量體做的迷彩服到了,你試試,要是能穿,明天早上六點我們在操場等你訓練。”
一群老資格叫他韓老師,稱呼裡都帶著調侃和戲謔。
所有人對他的身體充滿關懷,衣服都準備好了,下定決心要在準備在《代號梟鷹》開拍之前,將韓訓培養成不給陸院拖後腿的插班生。
然而這個插班生……底子真是差啊……
“你讀書體育課都是逃課的嗎?三千米都跑步下來?”
韓訓:我們從小到大隻用跑一千!
“一百個俯臥撐都做成這樣,你看看你的手臂,瘦成什麼樣子了,跟火柴一樣,可惜你沒有火柴神力。”
韓訓:火柴神力能不能忘掉了!
“站軍姿一個小時吧,我怕兩個小時你站不住,現在是七點,站完剛好可以去……喂!韓訓!”
第一天,韓訓就暈倒了。
第三天,親切的楊老師給他訓練量減半,加強語言鼓勵,用《代號梟鷹》拍攝一定很辛苦為理由,刺激韓訓堅持再堅持。
第七天,親切的楊老師以及董子昂、邱主任、耿東全體圍觀韓訓訓練,看著看著,韓訓成為操場上全體士兵們觀察對象。
韓訓眼神已經放空了,自己不是自己了,靈魂出竅環宇宙旅行了。
他一個人麵對陸院全體士兵站著,幾千位姿勢標準的士兵們,雙眼睛肅穆的盯著他,韓訓想放棄都不行。
然而,士兵們不說話,長空影視中心的人站在韓訓身後嘰嘰歪歪。
“韓老師這毅力可以啊,看看這姿勢,一人抵百萬雄師。”
“不如把韓老師收進來當陸院的顧問吧,早上站在這裡,跟我們的兵說:你們一定不能輸給老百姓,不然怎麼保護他們。”
“可以可以,我給韓老師拍張照打個報告遞上去,普通人當顧問,正好符合我們軍民一心的要求,還能寫成先進典型,拿來宣傳宣傳。”
韓訓筆挺的身影晃了晃,他抬起手給麵前幾千軍姿士兵做了一個努力標準的軍禮。
然後轉過身,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冷漠的看著這群說風涼話的家夥。
“審核結果下來了通知我。”韓訓不管自己語氣有多囂張,“我回家了。”
韓訓懷著遠離徐思淼,順便加強鍛煉的心情,接受了他們的嚴格訓練,以免一輩子太短。
現在鍛煉鍛煉著,他嫌一個小時太長。
他想回家,就算回家下不來床那也是爽累的不是純累的。
拍攝不帶保姆車又怎麼樣,他一個電話徐思淼立馬送車上門,去緬甸也不怕!
韓老師想通了,自己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天生死宅,不是吃苦耐勞的料,就算將來暈倒在拍攝現場,也隻是他作為平民的普通表現。
他才不要在陸軍學院的操場上活成一個供軍人參觀的平民標本!
“徐思淼你快來接我!”韓訓離開操場,在電話裡有氣無力的叮囑,“開你的加長邁巴赫來,我要躺著……或者你直接開個救護車來,我要躺著!”
反正就是要躺著,堅決不坐!
腿疼!
徐思淼的車來得無比快,在派出林城的接駕車隊之後,他也立刻從洪城出發,和韓訓在中途彙合。
他第一見韓訓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
韓訓躺在車裡,裹著被子睡大覺,露出來的頭發都變成了寸板,眉頭輕輕皺著,顯然睡不安穩。
徐思淼心疼又想笑,他坐過去,伸手摸了摸韓訓紮手的寸板,問道:“你真去當兵了?”
眼睛微微張開,滿是困意的韓訓,滿臉都是渺茫。
他過了整整一周淩晨六點站操場的生活,早起是早起了,結果心裡放鬆下來,立馬打回原形,穿迷彩服也不像兵。
“沒有,頭發長了吹頭麻煩,所以剪了,他們那兒隻會剪寸板。”韓訓懶洋洋的伸手摟住徐思淼的腰,終於感受到徐思淼的好。
至少他想死宅的時候,徐思淼從不拒絕。
徐思淼摸著他的耳垂和後頸,指尖輕輕幫他按摩,聲音卻非常可惡的說:“之前跑得那麼開心,你就不怕回來被我乾死。”
“你乾死我吧。”
韓訓絕望的將頭埋在徐思淼懷裡,“都是死,還是死在床上更痛快。”
變化來得太大,徐思淼心裡的韓訓,還是錚錚鐵骨不想當逃兵的鐵血男子漢。
怎麼男子漢這麼快就逃了。
徐思淼哈哈大笑,“你鋼鐵般的意誌呢?”
韓訓整個人柔軟的蜷縮起來,形象全無。
“我又不是兵,再練下去,鋼鐵意誌就要變遺誌了。”
還是家裡好。
特彆沒骨氣的韓訓,回到臨海彆墅重新過上混吃等死的生活。
他心裡的熊熊軍火,早就在《代號梟鷹》裡發揮得淋漓儘致。
在溫馨柔軟的床上,韓訓筆下寫的出來的,還是他溫柔可愛的小獅子。
果然阿斯世界第一好,什麼小妖精都比不了。
韓訓沉浸在輕鬆愉快的童話故事之中,暫時忘掉保家衛國的鮮血與犧牲。
也許是他從陸院跑走的狀態太慘,徐思淼下手都很溫柔,總算懂得了細水長流,身體要緊。
上次自己做太過分把人逼跑了,下次不知道還有沒有軍訓這種好事幫他把韓訓趕回來。
於是,韓訓過上了有史以來最為愜意的生活。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睜眼就能思考毛絨絨的可愛故事,想怎麼寫都可以,反正沒人帶著標準來審核。
懶散了兩天,徐思淼還是要拖著他一起健身。
徐思淼的目的明確,特彆是感受了韓訓熱情似火體力持久的改變,心裡對陸軍學院的埋怨減少了一丟丟。
他真誠的說:“雖然軍訓很辛苦,但我覺得你鍛煉之後身體確實好了很多,你自己知道的,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連十分鐘都撐不住就射了。”
韓訓很想暴揍徐思淼。
他嘲諷的哂笑道:“第一次是因為你對我來說還有吸引力,現在,我習慣了。”
徐思淼:……
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徐思淼怒火中燒的要讓韓訓認清現實。
什麼習慣了!
明明是你體力好了!
下午茶的酣戰,徐思淼使儘渾身解數,終於證明了韓訓的體力。
因為,韓訓居然還有力氣掀翻徐思淼,騎在他身上惡狠狠的說:“你特麼再玩這個姿勢,我就收拾東西去住酒店!”
……過了這麼久,韓訓對付徐思淼,還是隻有離家出走這一招。
每天韓訓都在徐思淼懷裡醒過來,然後又在徐思淼身下睡著,忽然,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韓訓皺著眉看這個豪門富豪,“你不上班嗎?”
“我還在休病假呀。”徐思淼指了指自己脫了痂的腹部。
傷口早好了,但他就是不去上班。
韓訓一腳踹上徐思淼的腿,質問道:“徐總,你的病假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徐思淼順著他的腳就摸了過去,“我要守著你,你回長空影視,我再去上班。”
“誰說我要回去。”韓訓眼神一瞥,“劇本都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