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李秋蘭擼起袖子抄起掃帚就進去了。
白若臻看了眼撇撇嘴,白立強這幾天早就想開了,對白若欣的做法也膈應的不行,他探頭看了眼,然後驚訝道,“媽揍大姐了。”
果然裡屋傳出白若欣嗷嗷直叫的聲音。
李秋蘭是鐵了心的要收拾一頓白若欣,也不管她是大姑娘了留下傷口不好看,愣是用掃帚把白若欣抽了一頓。
揍完閨女,李秋蘭氣也順了,該收拾家裡收拾家裡,該乾嘛乾嘛,下午的時候還把白若臻的衣服都清洗了一遍,愣是沒讓白若臻動一手指頭。
當然能不動手白若臻還是挺高興的,她當年可是皇後娘娘,自小可就是當皇後娘娘養大的,彆說洗衣服了,就是洗個手絹都有人動手,若不是上廁所擦擦不好意思讓下人來,恐怕從小到大這事兒都得由丫頭代勞。
白若欣一下午沒出來,在裡屋哭了一下午,晚上白建生廠裡也放假了,他們廠是省內大廠,發的福利不錯,一人還多發了兩斤五花肉,白建生挺高興的,“這肉就彆動了,你給做成肉醬,等臻臻下鄉的時候帶上。”
李秋蘭自然沒意見,拿了肉就放廚房裡去。
裡屋白若欣豎著耳朵聽見他爸偏心眼的話哭的更厲害了,覺得自己就是沒人管的小白菜。
白建生最近對大閨女煩的不得了,聽見她哭根本不做他想,問白立強,“你大姐又咋啦?”
“被我媽打了。”白立強小聲道,“她說我二姐最好被海風刮海裡去,被我媽打了一頓。”
白建生看了二閨女一眼,歎了口氣,可憐見的,這麼好的閨女要下鄉了,讓他氣的頭疼的大閨女還不消停,“打的好。”
白建生聲音不小,裡屋白若欣一聽哭都不敢哭了,生怕白建生一個不高興再進來揍她一回。
晚上白若欣也沒出來吃飯,一家子人也沒人去叫她。白若雲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笑著對白若臻道,“二姐,那你啥時候下鄉當知青啊。”
白若臻看了她一眼,道,“初五就走。”
白若雲點點頭,然後道,“二姐我會想你的。”
“嗯,我也會想你的。”白若臻沒抬頭。
白若雲抿了抿嘴,放下吃乾淨的碗,說,“二姐,你說煙城有沒有啥好東西啊。”
白若臻搖搖頭,老實的回答,“不知道。”
“哦。”白若雲有些失望,過了會又道,“二姐,我會想你的,到時候我給你寫信,你千萬要給我回信啊。”
“好。”白若臻不在意道。
讀書不行,寫信應該能行的。
李秋蘭聽倆姐妹說話有些好笑,“又不是不回來了,逢年過節的回來也方便。等媽有空了說不定還能去看你呢。”
“我也去。”一直充當隱形人的白立善突然開口,“我也去看二姐。”
白若臻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好。”
在原主的記憶裡,大姐和大弟一個心眼兒,小妹心眼多的跟蜂窩煤是的,唯獨最小的弟弟,雖然身體不好,卻是最善良的一個,也是兄弟姐妹中對她最友善的一個。
白立善坐的筆直,嚴肅的看著白若臻道,“二姐,我會好好念書,等我有本事了就把你接回來,讓你過好日子。”
白若臻莫名的就覺得心酸了,她笑了笑,“好。”
“立善真是好孩子。”李秋蘭讓他說的差點掉了眼淚,老二過了年才十七,這麼小就下鄉當知青,當知青可不是在學校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當知青要下地乾活,聽說要是乾不好還沒糧食吃呢。
唉,看來以後家裡吃飯得省著點,必要的時候給老二分擔點,不然一個小姑娘在鄉下餓肚子可咋辦啊。
白若欣看他們姐妹情深姐弟情深的,覺得牙都酸了,不就是盼著白若臻下鄉後能弄點好東西給他們嗎,裝啥裝啊,也不想想,就是個鄉下地頭能有啥好東西,她就看不上他們這點,忒惡心人。還有白若臻那臭德行,裝的大方大度,誰不知道她摳門小氣是的。
臘月二十九,李秋蘭開始蒸饅頭,家裡麵粉不多,她摻了不少的玉米麵和地瓜麵,可因為白若臻要走了,還特意蒸了六個白白胖胖的大饅頭,而且剛蒸出來的時候就說了,“這是給若臻帶著的,誰要是敢偷吃我就打斷誰的腿。”
於是白若欣更生氣了,恨不得立即就把饅頭給吃了讓白若臻沒的帶。
可李秋蘭防的緊,饅頭一涼就趕緊鎖櫃子裡了,白若欣想搗亂都找不到機會。
雞飛狗跳中,一九七三年的春節到了。